齊悅哪也不想去,她不想回家, 但也不想繼續在醫院待下去。
她略顯浮腫的雙眼輕輕抬起來,一瞬不瞬地望著江燼, 「你能幫我打個電話嗎?」
從早上進醫院到現在,在考場的老陳倒是問了好幾遍齊悅的情況,反而是說要等忙完才能來醫院的高麗梅連一個電話都沒打來問過。
齊悅給了江燼一個電話號碼,他到走廊上去打電話。
接電話的是個女人。
聽聲音挺年輕。
簡單說明了齊悅現在的情況和醫院的位置, 電話那邊的女人說馬上就過來。
掛了電話, 江燼回到觀察室。
齊悅孤零零坐在長椅盡頭, 無精打采地耷拉著腦袋, 像個被人遺棄在這兒的布娃娃。
他放輕腳步走過去。
「電話已經打了,那邊說馬上過來。」
齊悅感覺到他在身邊坐下,側了側臉,對他說:「謝謝。」
發燒太消耗體力, 她這段時間又沒怎麼好好吃東西, 腦袋裡正一陣陣發沉。
剛才躺著的時候不怎麼明顯,這會兒坐起來了卻好像隨時都要再暈倒一樣。
她這樣搖搖欲墜, 江燼朝她挪近一點,伸手捧著她的側臉,讓她靠在自己肩上,「別說這些了,多休息一下。」
「不..不用了。」
兩個人靠在一起的舉動對他們現在來說似乎太過親密,齊悅心裡下意識抗拒,身體卻更誠實。
她起不來了...
江燼身上的皮衣外套涼涼的,初初冰涼的刺激過後,他的體溫慢慢滲透出衣料,溫溫地熨帖在她側臉。
沒有想像中的繾綣和曖昧。
齊悅只覺得心裡莫名的踏實,舒服。
「嘴硬。」感覺到她從僵硬到將自己的重量徹底託付在他身上,江燼稍微變換了一下姿勢,讓她靠得更自在些。
他懶調的嗓音從頭頂傳下來,像是調侃。
齊悅無言反駁。
閉上眼睛想假裝睡覺,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她抿了抿唇,嘴裡隱隱發苦,「你今天...怎麼會過來?」
江燼淡聲,「救你啊。」
齊悅纖長的睫毛顫顫地抬起來,只看見他輪廓分明的下頜,還有微翹的唇角。
她一怔。
「怎麼樣,是不是很有先見之明?」江燼有些得意地抄起手,指尖離齊悅的臉不到十公分。
她愣了愣,「什麼先見之明?」
「我早就知道你要出包。本來是怕你考不好沒臉見人,想帶你出去避避風頭來著。」江燼視線落下去,食指戳了戳她的額頭,「哪知道你病成這樣,壓根進不了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