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很自然,沒有任何違和的感覺。
甚至察覺不出有哪裡不對。
齊悅感到一絲微妙的柔軟擠壓了一下她的心房。
她深吸一口氣,感覺到麵湯的香氣充盈進身體,她接過江燼遞來的筷子,挑了兩根面,放進嘴裡細細咀嚼。
「好吃。」她說。
食物的熱量讓齊悅眼里漸漸有了神采,江燼無端有了種胸口舒暢的感覺。
剛見面的時候,她失神惘然的模樣,像極了那天生病窩在醫院長椅上那個被人拋棄的娃娃。
她的憂鬱感甚至比那個時候更加強烈。
今天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他知道,但沒問。
跟她一塊動起筷子,江燼也餓了。
下午的球賽前半場被人壓著打,後半場幾乎是鏖戰,他早就飢腸轆轆。
兩個人像是八百年沒有吃過麵條似的,低著頭,守著各自的面碗,呼哧呼哧,吃得熱火朝天。
隔壁的食客都不由好奇地問老闆:「他們吃的什麼面?」
老闆:「就普通湯麵啊。」
也不知道怎麼這麼香。
一碗熱湯麵下肚,齊悅感覺自己整個重新活了過來。
手指也靈活,眼神也恢復透亮,淺淺的水光盈著,通透又純真。
江燼比她先吃完,在對面撐著下頜,含笑看著她。
齊悅被他看得有點不好意思,眼睛眨了眨,終於想起來問,「今天比賽...怎麼樣了?」
江燼撇撇嘴,語氣輕鬆地像在播報天氣,「贏了。」
「贏了?」齊悅一怔,有些震驚地睜大眼睛,「真的贏了?」
江燼好笑,「幹嘛這種表情,不信我?」
「沒...只是......」喻露不是說對手很強嗎?這麼輕鬆就贏了?
「對手不弱,但我更強。」江燼仿佛洞穿了她的心思,微微抬起下巴,眼睛斜斜睨著她,桀驁的表情看起來有些輕狂和囂張。
齊悅微怔,隨即抿住唇笑起來,「太好了。」
「什麼好?」
齊悅說:「你能贏,真是太好了。」
江燼聽著,又笑了,「這麼激動,好像你贏了一樣。」
齊悅頓了頓,眼睫抬起來看著他,「是。」
「你贏了,就好像我贏了。」
江燼眼睛微微眯起,沉思地看著她。
吃完面,已經轉點了。
江燼送齊悅到樓下,八樓那扇黑洞洞的窗口裡仍然沒有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