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雲裳的神色還是懶洋洋的,仿佛一隻犯困的老貓,看向那個男明星的神情卻滿是冰冷:「不要讓我看到這種照片被發出去,否則,你知道後果的。」
她笑得依然天真的像個孩子,那個男明星卻一下被她嚇住,一句話不敢多說,只能連連道歉。
這些人啊,可真是無聊透了,反而像剛才離開的那個姐姐,好像還有意思點呢。
她提著裙擺,又打了一個呵欠。
薛蜜走在清冷的夜色里,卻是越走越覺得生氣。
老實說,她之前就是一個得過且過的女孩子,沒想做出什麼大事,幫助多少人,或者給這個世界做出什麼特別偉大的貢獻。
就算得了一大筆想都不敢想的錢,想做的第一件事,也是自己享受,順便惠及一下身邊的人。
除此以外,她也考慮過捐錢的事,不過更多還是因為樸素的迷信想法:要是突然天降了一筆橫財,最好捐出去一部分,這樣才能更好的守住自己的運氣和財富。
她從來不覺得自己多高尚,但是,但是也不至於像裡面那群東西一樣,髒得簡直讓人下不了腳。
薛蜜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潔癖的人,可是現在,她只想往自己身上狠狠的噴一通消毒液,去去晦氣才好。
真是,真是……
她只覺得有氣沒處發,狠狠對著台階踹了一腳,結果疼的是自己的腳趾。
就在這時候,她忽然看到寒風裡站著個中年女人,頭髮花白,身形佝僂,似乎想進宴會廳,可惜被保安攔著進不去。
薛蜜忽然覺得心裡一哆嗦,走過去問是什麼事。
那個女人看見薛蜜,先是弓著背,顫顫巍巍的鞠了一個躬,才說,她有個孩子就是重病的病童,聽說這個基金會會資助這樣的孩子,可是報名一直沒報上,聽說今天有慈善拍賣會,所以想過來碰碰運氣。
女人穿得很單薄,站在寒風裡瑟瑟發抖,卻怎麼都不願意離開。
聽著她小心翼翼的問有沒有報名的機會,努力給危在旦夕的孩子爭一條命的時候,薛蜜忽然覺得心窩裡一陣發酸。
「我我家也不是要捐款,」那個女人還在努力解釋,「就是聽說基金會能幫著孩子聯繫很好的醫生,還有最新的治療方法,才想來試一試,就算沒救回來,我們也不怪的,總歸努力過了,以後想起來不會覺得後悔。」
薛蜜心裡那股難以言喻的滋味,更加濃郁了。
什麼好醫生,什麼新的治療方法,不過全是騙錢的手段而已。
所謂花費幾十萬的國外最新療法,其實用的全是安慰藥丸,但是那對夫妻藉此套出了大量現金,卻都是實實在在的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