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若嬌把臉貼在他胸前，輕聲道：「我回來了，韓司鄞，這一次是真的回來了。」
回應她的是韓司鄞緊緊的擁抱。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流露出這麼強烈的情緒。
顧若嬌心頭微微發酸。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希望破滅後的痛苦。
自責和難過在心口蔓延開去。
不過比起重逢的喜悅和激動，眼下還有更要緊的事要處理。
顧若嬌在他懷裡抬起頭：「韓司鄞，我得阻止山體繼續坍塌。」
「好，我帶村民繼續撤離。」
雖然韓司鄞根本不敢再讓她離開眼前，但他分得清事情輕重。
「答應我，不要勉強自己。」他撫著她的臉頰，「我等你回來。」
「好！」
明白他眼中的挽留，在他轉身的時候，她拉住了他的衣服。
「韓司鄞，我這次不會再離開了！」
韓司鄞喉頭微動，低頭在她額頭落下一吻。
「好。」
*
韓司鄞是在三個小時後才看見疲憊回來的小山神。
連日的暴雨致使原本就水土流失的山體不斷坍塌。
顧若嬌只能用神力驅動樹木快速增長，以此來延緩山體坍塌的速度。
不過與之相反就是她一下虛弱了不少。
韓司鄞快步上前接住搖搖欲墜的小山神，直接一個打橫將她抱起。
「別說話，先休息。」他止住了她的話頭。
顧若嬌靠著他的胸膛，但毫無睡意。
好不容易回來，她實在捨不得就這麼睡過去。
所以在回到臨時收拾出來的安置房後，顧若嬌鬧著不肯睡，非要賴在他身邊不可。
無奈，韓司鄞坐到了床邊陪她。
「真的沒關係嗎？」
他雖然不是神，但也知道要完全控制住這麼嚴重的山體坍塌不是件容易的事。
之所以這麼問，是害怕小山神會因為過度損耗神力而令她再次消失。
顧若嬌搖頭：「真的沒事，雖然累了些，不過這對神來說根本不算什麼，我可是山神呢！」
說到自己身份的時候，她一臉的驕傲，一如幾年前他初見她時那般。
就好像一切都沒有變過。
韓司鄞突然就笑了。
顧若嬌還以為他在笑自己呢，氣呼呼的鼓起臉頰。
「你笑什麼呀？你是在笑我嗎？！」
她氣鼓鼓，一副『你要真敢說是，我就不理你了』的模樣。
韓司鄞再一次笑了起來。
這一次的笑里多了幾分釋然和鬆快，把顧若嬌都笑懵了。
他擁過她的肩，低頭在她額上親了親。
「我只是很開心你終於回來了，我以為這一次我又得再等個五年。」甚至更久。
聽出他話里的黯然，顧若嬌心尖微微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