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錦語叨念著,去了主屋,顧明淵隨即喊了嚴進,「你找兩個人,注意一下年家少夫人。」
「將軍怎麼忽然要注意年家?」
「從遙境那種地方,一路能到京城,豈是東躲西藏就能矇混的過去的?若是如此,北疆之外那群人早就混到我們眼皮子底下了。」顧明淵比誰都清楚那三十六道關卡多難過,你沒有身份牌,沒有路引,怎麼能一州州的過來,就算是冒名頂替,也得頂替到官府那兒,拿了路引。
總不能路邊撿個東西就什麼都齊了?
「有人幫她?」
「有人幫她是一定的。」顧明淵看了眼嚴進,「就看幫她的人是誰了。」
「大舅爺與年少夫人青梅竹馬,又等了她好些年,年家為了莫家的事東奔西走的,就是自己家人都不定這麼上心,年少夫人肯定感激年家的。」
「人心難測。」
「我看少夫人的心就很好測。」
「你說什麼?」
嚴進連忙收住聲音,把自己那點小嘀咕吞了回去,「我這就去。」
書房內徹底安靜下來,顧明淵低頭看了會兒書,心難靜下來,於是攤開了擺在書桌上的圖紙,他看著遙境的方向,那地方距離西谷都不遠,到燕京城的話,長途跋涉,要經過五州。
那麼多的郡縣,其中有看守格外嚴格的,就例如陳家人所在的板城,因為陳將軍以往是祖父的手下,他的做事風格顧明淵也很清楚,幾乎不可能讓人能用喬裝之類的辦法矇混過去。
那就只有實打實的身份與路引,才可能過的去板城。
一個從遙境逃出來的人,是沒有能力做到這些的,除非有人暗中相助。
當然,也不排除這個在遙境活到現在的年少夫人是個有本事的。
但兩者說起可能性,自然是前者大一些。
顧明淵不會平白無故的去冤枉人,在有所疑慮的基礎上,派人多注意些,總是穩妥。
許久後,他合攏地圖,輕輕捏了下自己的眉宇,這一幕就被送點心進來的年錦語看到。
她走到他身側,「相公別動。」
柔軟的手輕輕按住了他的眉心處,「相公實在擔心都城營的事?」
顧明淵嗯了聲,也算是,再訓練上一個月左右,就要去比試了。
「阿語看他們平日裡訓練的都很刻苦,肯定沒問題的。」年錦語按住他的太陽穴,揉了揉,「過些日子阿語要去一趟龍華寺,可能要齋戒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