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向來講究禮儀,即便兩軍交戰,不管出於人死為大,還是為了防止瘟疫頻發,大家都默認死去之人不管敵我,都入土為安。
而現在努圖魯的行為,簡直就是挑戰大雍將士和百戰的心理底線。人死之後,不僅不能入土,還會被人割下首級,插於旗杆之上,這是多麼喪心病狂的一件事!
城下的叫囂還在繼續。
他們還在言語激怒城內的將士,試圖讓沙州軍出城迎戰。
突勒雖然不擅長攻城,但是騎兵卻是一等一厲害的。在努圖魯的眼裡,他們的騎兵進攻時無人能擋。
叫陣之人罵得污穢不堪,甚至指著王旗上的人頭罵沙州軍是縮頭的烏龜,只敢龜縮在城裡。
「你們派去突勒的細作,被我們揪出來斬首示眾,你們居然都不敢出來為他做主。大雍人膽小如鼠,不過如此……」
副將被激怒,當即請命道:「統領,屬下這就去會會這努圖魯!」
劉經義也知道避而不出並不是好辦法,見副將請命,遂答應了他的請求,令他帶三千人出城迎戰。
努圖魯從未在這片出現過,劉經義此舉也是為了探探對方的虛實,只是大雍在西域這片的戰爭一向都集中在西州與突勒幾部之間,沙州軍最近幾年都沒經歷過什麼激烈的戰鬥。
副將出城不久,就被努圖魯的手下打敗,倉皇間往城內逃,即便他們撤退及時,仍舊被對方留下了一千人。
首戰就失去一千人,對沙州軍的士氣,絕對是一個巨大的打擊。然而讓沙州軍震驚的事還未結束。
努圖魯打算速戰速決,於是,當即決定要攻城。攻城器具推進城牆的過程當中,攻城一方的人員損失是最大的。但努圖魯卻下令,將剛剛俘獲的一千多人,連同此前就抓了的數百百姓一起,當做人肉盾牌。
看著頂著活生生的大雍百姓和士兵前進的突勒軍,守城將士手中的弓箭根本不敢射下去。這一箭下去,死的不是突勒人,而是與自己並肩共戰的同袍,亦或是普通的無辜百姓。
即便是劉經義,也沒法下令將自己人射殺。
努圖魯的歹毒可見一斑。
……
雲舒在接到沙州城危消息的第一時刻,就通知了蕭瑾行。兩人稍一商量,決定立刻馳援沙州。
不管努圖魯出於何種目的,沙州都必須保住。
沙州一丟,西州危矣。
蕭瑾行領軍出發,雲舒只能在西州心急如焚地等著。此次蕭瑾行出征,比他去攻打烏思還讓雲舒心焦。突勒的戰力是烏思所不能比的,整個西域也只有突勒的騎兵與西州有一戰之力。
按雲舒之前的估算,有了西州軍的加入,努圖魯腹背受敵,被沙州軍和西州軍兩面夾擊,應當很快就會潰敗往回逃竄。但一連數日,都沒有蕭瑾行的消息傳來。
直到十日過後,雲舒準備再次派人去探聽消息的時候,蕭瑾行的信終於傳了過來。與信一同帶回來的,還有一隻木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