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蕪心中短暫感嘆了一陣,隨後令人將三道城門盡數打開。
京都的百姓天不亮就入城,開的只是側城門。
蕭謹行此次大敗年年騷擾大雍邊境的突勒得勝還朝,蕭蕪作為當朝宰相,即便承安帝還在病中,他也得代替承安帝做出表示,彰顯承安帝對蕭謹行的喜愛和滿意,以及對西州軍的重視。
因此,蕭謹行以及西州軍,必然要從京都主城門入城。
到了城門口,蕭謹行翻身下馬,向蕭蕪行禮。
兩人雖是父子,但此刻更是文臣和武將,於是蕭謹行是以同僚的身份向蕭蕪行禮。
蕭蕪還禮後,蕭謹行重新上馬,而蕭蕪也上了早就準備好的白馬,與蕭謹行一同入城,準備面見承安帝。
城內百姓早就聽聞蕭將軍打敗了□□勒的可汗,俘虜了一干突勒貴族,甚至還將突勒東可汗的人頭給帶了回來,要敬獻給陛下。
於是,數九寒冬的天氣里,百姓們全都擠在道路兩旁,伸著脖子看蕭將軍帶著西州軍的將領入城。
「咦,蕭將軍他們的鎧甲怎麼是通體漆黑的?跟上次回京的趙將軍他們的一點都不一樣。」
「不知道呀,不過蕭將軍他們這玄甲,我看著都心裡發慌,想來突勒兵看到他們都會嚇得腿軟,不然怎麼兩月的事件,□□勒就敗了呢。」
與男人們對西州軍的軍功和鎧甲感興趣不同,不管是未出閣的姑娘,還是已婚的婦人,都衝著西州軍揮舞著手中的巾帕,試圖引起他們的注意。
龐農等人知道來接人的是將軍的父親,為了給他們父子倆留下說話的空間,特地往後退了點,與蕭謹行和蕭蕪拉開了距離。
蕭蕪回頭看著落後自己半個馬身的蕭謹行,催促道:「你走那麼後幹什麼?」
蕭謹行一副公事公辦的冷淡模樣,「卑職官職低,不好與蕭相併駕齊驅。」
蕭蕪:「……」
剛剛的自豪與感慨頓時蕩然無存,還是曾經那熟悉的味道。
蕭蕪被噎了一下,隨後輕拉了一下韁繩,等蕭謹行跟上來,耐著性子道:
「一會兒就要面聖了,陛下肯定有不少事問你,我們父子還不能提前先說會兒話?」
蕭謹行抬著下巴側頭看一眼蕭蕪,依舊不冷不熱道:「您老還記得我們是父子啊,我還以為你早就將我忘了呢。」
蕭蕪:「……」
他又手癢了。
怎麼過了十年,這小子還是這幅皮癢的模樣?
蕭蕪深吸一口氣,打算繼續扮演慈父。
然而抬頭一看,見街邊不僅年輕姑娘們沖蕭謹行揮巾帕,甚至還有不少年輕貌美的男子衝著蕭謹行眉目傳情。
想到蕭謹行傳回京都的「喜愛男子」的消息,蕭蕪心口的那口氣頓時被堵得上不上下不下。
即便為了打消陛下的疑慮,也不能找這樣的藉口啊,這可是關乎一輩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