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謹行皺眉的時候,蕭蕪繼續說道:「但陛下已經過了大衍之年,如此沉溺美色,極容易傷及根本,所以你今日見到陛下,才會覺得陛下尚在病中。」
蕭謹行完全不能理解,「如此兇猛的藥,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沒人勸阻陛下不要繼續服用嗎?」
蕭蕪嘆口氣,「怎會沒人勸阻。」
「為父與數名大臣連夜上了奏摺,請陛下不要再服用此方,並處置那位居心叵測的道人以及向陛下推薦道人的王居明等人。但陛下已經對那道人深信不疑,所有反對的人,都被降了罪。」
「為父也被罰禁足家中,閉門反思。還是因為你回來了,陛下才解了為父的禁足。」
蕭謹行瞭然,怪不得王居明今日敢在自家老爹面前如此囂張,原來是因為最近聖寵在握。
這麼看來,今日自己下了王居明的面子,他很快就要報復自己了。
蕭謹行倒是不怕報復,他更擔心承安帝的身體,以及——
「陛下如今這樣,沒人提議冊立太子之位嗎?」
承安帝已經五十多歲,他這般的年紀,朝臣們本來就會提議早日冊立太子,更別說他現在的身體明顯不對勁。
雖然這話大逆不道,但是蕭謹行還是想說,承安帝這樣日夜沉溺女色,極有可能一夜之間長睡不醒。
朝臣們不可能不為日後著想。
蕭蕪解釋道:「此前陛下一直以太子薨逝不足一年為由,拒絕冊立新太子,為父與幾位大人探討過,陛下應當是還在幾位皇子中徘徊,不知道立誰為好。」
幾位皇子各有優缺點,沒有特別出挑的,承安帝在遲疑,朝臣們支持的皇子也各不相同。
即便承安帝答應要冊立太子,也要扯皮很久。
但現在——
「原先陛下已經要鬆口冊立太子之位了,但一月前有名嬪妃生了小皇子,陛下突然就又改了口,還讓所有皇子立即前往封地就藩。」
蕭謹行:「……」
「陛下不會是打算讓一個多月的嬰孩,繼承太子之位吧?」
承安帝不至於這般糊塗吧?
蕭蕪搖頭,「應當也不是。為父思來想去,覺得應當是陛下服了五石散後覺得自己依舊雄姿英發,又見妃嬪還能再生皇子,更是覺得自己年輕力壯。朝臣們此刻提議冊立太子,會讓陛下心生不滿,覺得這是在詛咒他。」
越是年級大,越不會認命,總會想著能長命百歲,甚至是修仙問道。這樣的帝王,在史書上並不少見。
雖然蕭謹行不理解,但是自己爹與承安帝做了幾十年君臣,應當還是能摸到承安帝心思的。
這麼說來,還是挺無解的。
蕭謹行:「若是其他皇子都去了封底,那留在京都的九皇子被冊立為太子的可能就大大增加了。」
蕭蕪點頭,「確實有這個可能。」
九皇子云佑能留在京都,也並不是承安帝特殊對待,而是因為皇后在宣政殿外哭了跪了三天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