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余達的擔憂果然不錯,蕭謹行這麼大的靶子,京都那些人肯定不可能放過。
雲舒此前一直覺得,蕭謹行本就樹大招風,讓蕭謹行做一個幫自己擋箭的靶子是件極好的事。
但蕭謹行真的因為他的原因,而被人在朝堂上攻訐的時候,他又開始於心不忍了。
他頓了頓,又問道:「你將閻昌信給抓了,除了因為他確實有病外,是不是還因為我?」
怕蕭謹行迴避問題,雲舒直接挑明道:「你此舉同時在逼西州軍做出選擇,對不對?」
光看余達已經開始試探自己,尋找退路,就知道大家都不是傻子。
蕭謹行轉頭對上雲舒漆黑瞭然的瞳孔,繃直了唇線,最後低沉著聲音道:「閻昌信阻攔我軍攻城,我抓他,奪他的兵權,並沒有錯。」
雲舒沉默。
當然是沒有錯,但是你明明可以用其他更為和緩的手段。
「你的處境日後只會越發艱難,若我真的對那個位置無意,你要如何?」
蕭謹行卻是扯著嘴角,笑意直達眼眸深處。
「不論你對那個位置有沒有意,我的選擇都不會變。
這一路,不論是私制精鹽,還是抗旨不遵,亦或是現在奪了兵權,我身上早就背負了數條罪狀,然而即便重來一次,我依然會這麼做。」
這一刻,雲舒像是重新認識了那個被人劫了軍糧,卻依舊不拿百姓分毫,最終戰死在西州的蕭謹行。
這人骨子裡,從來沒有忠君那一套。
他忠的是自己的內心。
而他這樣的人,註定會成為那些爭權奪利的人手中的犧牲品,除非他遇到的是一位明君,然而承安帝顯然不是。
飛鳥盡,良弓藏。
只是時候不到罷了。
雲舒伸出右手,覆在蕭謹行的左手上,暖意從手心處透出。
「你不會有事的。」
「我保證。」
第129章
蕭謹行垂眸看著雲舒搭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指。
白皙修長,溫潤得如同一塊上等的暖玉。指腹和掌心清爽乾燥,不似自己那般覆著常年練武所磨出薄繭。
絲絲暖意從柔軟的手掌傳到身體裡,引得心口一陣戰慄。
白皙與古銅色交疊,讓人忍不住生出一股不知名的渴望。
蕭謹行眸光漸深,手腕微動,轉瞬間就將蓋在自己手背上的柔軟,握在了手心裡。
寬大的手掌,將那靈巧的手包裹得嚴嚴實實,未露出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