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再次低頭,看著自己眼前的一畝三分地,除了嗚嗚的哭聲外,不敢發出別的動靜。
雲舒走到跪在前方的蕭蕪身前,輕聲道:「還得麻煩蕭相你寫份訃告,昭告天下。」
蕭蕪聞言起身,拱手應下。
在蕭蕪寫訃告的時候,金太妃終於攙扶著嬤嬤的手出現了。
她與人群中的人對視一眼,隨後穿過人群,走到雲舒面前。一雙滄桑的眼睛,定定地看著一直站在棺柩前的雲舒,道:
「哀家想再看一眼皇帝,好送他一程,不知夏王能否讓讓?」
雲舒對她倒是比對竇皇后客氣許多,拱手行禮道:
「太妃是父皇養母,也就是本王祖母。按理來說,孫兒不應當攔太妃,只是如今已然蓋棺,若強行開館,怕是會打攪到父皇的安寧。」
見雲舒這般拒絕,金太妃心裡的疑惑更深了,她冷冷道:「夏王不是說陛下剛剛仙去嗎?為何這般急著就蓋棺?莫非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不成?」
雲舒依舊客氣有理,「太妃誤會了,早早蓋棺只是為了在座的諸位感官著想。但若太妃真的想看,孫兒也不敢阻攔。只是這事得事先說清楚,是太妃要打攪父皇安寧,而不是孫兒自作主張。」
金太妃都快要沒脾氣了,這人是真的能將黑的說成白的。明明是他自己一箭殺了陛下,這會兒居然將自己撇得乾乾淨淨。
雲舒後退幾步,將棺柩前的位置讓開,隨後讓蕭謹行將沉重的棺蓋推開一點,昏暗的光頓時照進了棺木里,落在承安帝的臉上。
金太妃快走兩步,從棺蓋打開的一角看進去,然而只看了一眼,便失聲驚叫起來。
「啊!」
金太妃身邊的嬤嬤,趕緊扶住後退了數步差點站不穩的金太妃,慌張道:「娘娘,娘娘,您怎麼了?」
金太妃臉色血色全無,顯然是被嚇到了。
她預料到承安帝死了數日,屍體會有些駭人,但是她沒料到承安帝居然是睜著眼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樣。
那雙眼睛死死地瞪著上方,就如逼宮那日倒在地上一般。
金太妃連連撫著胸口,臉色慘白,僵硬著聲音道:「還不快關上!」
雲舒看了一眼金太妃,隨後令蕭謹行繼續將棺蓋蓋上,並說道:「如今太妃已經代諸位看過父皇遺容了,後面萬不可再次開棺打擾到父皇安寧了。」
有了金太妃親自驗證,其他人自然沒了意見。
就在蕭謹行將棺蓋再次合上的時候,只見剛剛還瞪著眼睛死不瞑目的承安帝,突然眨了下眼,隨後輕輕呼出一口氣,看得蕭謹行蓋棺的手,都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
原先棺木蓋上之後是不通風的,只是雲舒怕承安帝在裡面憋死。於是,除了棺蓋上留了一絲縫隙外,還在棺身上的暗色花紋處刻了不少的氣孔,透光亮和空氣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