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王淡淡道:「誦經念佛能靜心。」
雲舒:「永王叔為何會覺得心不靜,何事令你心不靜?」
永王:「……,世間紛擾,人只要活著,便會有煩惱。或煩今日食,或憂明日事。例如現在,我便希望若你與皇兄沒有相殘該有多好。」
雲舒:「我倒是沒想到,永王叔會對我與父皇的關係如此上心。」
「那是我皇兄,我自然希望他能好。」
雲舒話音一轉道:「侄兒很好奇,永王叔為何當個閒散王爺而不是入朝為官,是父皇待你不好嗎?」
永王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隨後道:「我與皇兄素來交好,皇兄待我親厚。只是我自己不願入朝為官,我一介廢人……」
「等等,」雲舒微眯著眼,盯著對面的永王,「永王叔一直強調自己是廢人,今日是,那日在父皇的靈柩前也是。你這樣到底是真心的,還是說是在時刻提醒自己,不要忘了這份仇恨?」
永王聞言,臉部肌肉控制不住地抽動了一下,連音調都變得尖細,「你到底什麼意思?」
然而他的話剛一說出口,臉色就變得更加難看,看著雲舒的眼神都變得陰狠。
他也不再偽裝聲音,尖細著嗓子,厲聲道:
「你猜到了是不是?你猜到了又如何?如今他死了,你的名聲也毀了。今日你抄了楊家又如何,天下世家只會因為你對楊家下手,而更加忌憚你,從而聯合起來對付你。
百姓們只會覺得你殘暴不仁,天下文人更會覺得你剛愎自用,閉耳塞聽。」
「你現在想殺了我對不對?哈哈,其實我早就不想活了。我的母親是貴妃,我比他出身更好,可是我當不了皇帝!
就因為我是個廢人,父皇不會選我,只能選他。我為什麼會變成廢人?」
「都因為他,若不是他,我如何會變成現在這幅男不男女不女的鬼樣子?若不是因為他,我如何會一輩子與帝位無緣,更一輩子與子嗣無緣。」
「憑什麼?憑什麼我什麼都沒有,他卻什麼都有?憑什麼我一個子嗣都沒有,死後甚至連個點香火的人都沒有,而他卻有十多個兒子女兒?」
「我不服,我不服!」
「既然我沒有,他也別想有!」
「哈哈,我不妨告訴你,除了你們這些造反的,其他的皇子,全都不是他的!」
「哈哈,他的兒子多又如何,還不是被我忽悠得一個個造了反?」
「父子反目,自相殘殺,哈哈,我每日裡光是想想,就興奮得睡不著!哈哈,哈哈……」
永王笑夠了,突然冷下了臉,陰毒地盯著雲舒,「你如何發現是我的?」
雲舒從懷裡掏出一張紙,「這道密令,不是他寫的,但字跡卻是他的。」
永王冷著臉不吭聲。
雲舒繼續道:「我一開始也覺得是他的,或者說換任何一個識得他筆跡的人,都會覺得這是他的字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