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座位上,凝雪止不住地後悔,手裡的藥膏被捏成了各種形狀。
被嘲諷兩句又不會少塊肉,幹嘛要這麼衝動呢?
反正她也是帶著目的接近景泠的,只要能激活系統,不應該放下沒用的自尊心,牛皮糖一樣纏著她嗎?
凝雪被自己問得啞口無言,無精打采地趴到桌子上。
相比起被景泠嫌棄厭惡,窮的鈴兒響叮噹的家問題更大吧。
就應該死纏爛打。俗話說烈女怕纏郎,天天在她眼前晃,就不信她無動於衷。
但是也有可能被狠揍一頓,李濤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景泠可不是什麼善茬。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這個任務到底要怎麼做啊?
還不如像以前一樣,讓她去跟喪屍拼命呢,至少只用動手不用動腦。
想到這裡,她默默朝空中豎了個中指。
要不是被那人忽悠,她早過上紙醉金迷的日子了,哪還用看一個高中生的臉色。
被坑了這麼多次,怎麼就是學不乖呢?在她說要贈送系統的時候就應該堅決地拒絕的,這麼明顯的陷阱都看不出來。
凝雪,你真是白活了這麼久。
就這樣懨懨地又上了兩節課,很快到了中午,因為任務沒有進展,凝雪連胃口都沒有。教室里人走得差不多,一個女孩逆流而進,徑直朝她走來。
「雪兒,中午吃什麼?」
女孩有一頭烏黑油亮的頭髮,巴掌大的臉上嵌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含笑看著她時露著暖意。
本就是純淨乖巧的長相,齊劉海使得她看起來更加溫順,如果不是她正在眼前,而是在路上偶遇,凝雪絕對會以為她是初中生。
在她打量女孩的時候,腦中的記憶也隨之產生。
陸月,她唯一的朋友。初中做了三年同桌,高中又是相鄰的兩個班,關係一直很好。
記憶紛至沓來,凝雪對她自然而然生出一種親切感,就好像真的認識了好多年一樣。
「不是很想吃,你呢?」
路月從校服兜里掏出一個麵包給她,道:「就知道你會這樣,吃這個吧。」
蔓越莓麵包,某次凝雪隨口誇了一句,她就記住了。
凝雪讓了半個凳子給她,兩人坐在一起,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凝雪將下巴搭在她的胳膊上,像霜打的茄子。
「發生什麼事了嗎,你怎麼蔫了吧唧的?」陸月用手指為她梳理頭髮,動作輕柔,弄得凝雪昏昏欲睡。
「沒什麼。」
不知道該怎麼說,總不能說自己家庭困難,很快就要上不起學了吧。
馬上就要升高三了,到時候學費資料費,各種雜七雜八的費用加起來肯定不是筆小數目,僅靠母親撿垃圾,怎麼交得起?更何況她還要養活一大家子。
方凝珹成績比她好,如果只有一個人能上學的話,肯定是他。
自己的歸宿是什麼呢,進廠打螺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