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他家一共有五個孩子,他是排在第四的那個,五年前,他的父親養不起那麼多孩子,就把他這個兒子送去手藝人那裡當學徒了。
這年頭的學徒工就像是師傅的活奴隸,一旦確認了師徒關係,學徒基本上就是被師傅任打任罵,就是被打死了,也不會有人追究的,就連家屬也沒有追究的權利。
喬里的確不喜歡這種畸形的學徒關係,但在這個時代,這種奴隸式的學徒契約關係幾乎是這個時候「師傳徒」手藝人教育的主流,他自己是可以以身作則,拒絕開啟這種畸形的學徒關係,也能夠給得起學徒們一份比較正常的待遇,但他暫時做不到讓所有的手藝人也用他的這個標準,哪怕只是禁止師傅毆打學徒這一點,他也只能在自己治下的教堂區域內倡導禁止這種行為,別的地方,他是沒有權利去禁止的。
這次他會插手把奧克給留下來,也是因為看見他被打得奄奄一息,覺得很不忍心,這讓他想起了剛剛遇到達倫的時候。
那天,那個毆打學徒的石雕手藝人被自己罵得狗血淋頭,還拒絕把他留在艾肯村莊裡幹活做事——也許在這裡,這個時代,師傅毆打教訓學徒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那個手藝人並沒有觸犯法律,可是他這樣做卻觸犯他喬里的底線——他不會容忍這種單方面的毆打虐待發生在他的管轄區域。
喬里看得出,那位手藝人的脾氣也很火爆,也許他當時心里是很不服氣的,但礙於自己的牧師地位,對方只能壓下脾氣向小學徒奧克道歉,然後不情不願地放了他自由。
而現在,奧克穿著一件略顯得寬大的束腰外袍和一條亞麻褲子,腳上穿著一雙草鞋,這些穿戴都是喬里之前看他穿得又破又爛,就找人換了一套二手的衣褲給他穿著,至於草鞋,則是他們自家的產品。
「還是老樣子,奧克,你先坐在這裡等我一會兒。」喬里在置物架上找出配好的藥包粉末,加水,調成糊狀後給奧克敷在受傷嚴重的大腿上。
喬里一邊小心地敷藥,一邊溫聲問他:「我昨晚新給你的草藥包,你今天有沒有煮了喝?」
「有的,西蒙爺爺也幫我一起煮藥。」奧克小聲的說道:「我有按照您說的那樣做,一包藥煮三天,加三碗水煮成一碗藥水,然後把它都喝下去。」
「嗯,你明天也繼續煮,繼續喝。」喬里拍拍長桌,「躺下來,我要給你扎針。」
「是的,喬里老爺。」奧克平躺在長桌上,有些緊張地任由喬里老爺給自己扎針,記得剛開始扎針的時候,他的肚子疼的要死,但這些天過去了,現在每次扎針,他都會感覺舒服很多,感覺肚子暖洋洋的。
喬里專心致志地給他扎穴治療,奧克的傷勢剛開始還是挺嚴重的,全身多處軟組織挫傷,右腿有些骨裂,內臟也有點出血,要不是自己動用空間里的藥材給他止血治療,外敷內用,外加扎穴位調理,恐怕以現在的醫療條件,他就要保不住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