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段錦順著杆子繼續往下說,「這人背景如何,如何能讓大人這般為難,不若大人說說看,沒準以小子的愚見,能夠幫大人分擔一二煩惱。」
王縣令對於他這番說法十分滿意,捋了捋自己的鬍鬚,直白道:「倒也沒有多大煩惱,只是背後指使那人是我們城中的守衛統領,他岳父原先是這裡的知州,馬上又要高升了。」
段錦聽到他這話,他便知道王縣令應該查到了杜鳴身上,只是如今擔心這人當知州要升官的岳父會保這個女婿,擔心自己處置了之後會被報復,所以有些猶豫,猶豫著要不要放了他,以便給這要升遷的知州賣一個好。
那杜鳴要害自己,段錦自然不會放過他的,但他知道不能在王縣令面前暴露自己要報復杜鳴的想法,不然他們之前的交易就變了味了。
於是,段錦皺起了眉頭,露出了一個很是糾結的神色,像是思考了半天之後,才思考出來的答案。
「這姑娘嫁出去了便是嫁出去了,俗話說得好,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如今這女婿犯的錯,怎麼都不可能追究到岳父頭上。況且,如今這女婿只是犯了小錯,懲治一番就算了,若現在被抓住了,懲戒一番,讓他不敢再犯,剛剛好壓制住他的心思。不然日後犯了大錯,連累了岳父家裡才是不應當的事,想必那位大人官位如此之高,不會想不明白這點道理。」
王縣令聽著他的分析,摸著自己的鬍子頗為贊同的點了點頭,他其實也想到了這點,只是還顧忌著其他事,所以才會有些搖擺,如今倒是開始堅定了一些。
段錦觀察著他的臉色,臉上又浮現出了笑容來,朝著他道:「我聽說這馬家在京城中還有些勢力,若是那邊發力,怕是這次馬家犯的事也會大事化小,如果這馬家的勢力到時候死灰復燃,那怕就麻煩了。」
王縣令摸著鬍子的手一頓,扭頭看向了段錦,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段錦不負他的期望,接著道:「但有了這位知州的女婿做陪襯,這事情便有了轉機。為了給這位女婿一個教訓,卻也不至於影響到自己,那就給他安一個不大不小的罪,給他點懲罰就算了。但這多餘的罪責,那就只能由別人來背了,肯定也會幫忙阻擋京城馬家的人幫忙。」
王縣令聽到他這樣說,眼睛就是一亮,隨即看著段錦的眼神中充滿了驚喜和複雜,最後不由感嘆道:「你一個才十八歲的少年郎,怎的就有那麼多的花花腸子?如今,我倒是要高看你一眼了。」
段錦聽到他的誇獎,倒也不自傲,臉上甚至露出了一個靦腆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道:「我很幸運以前遇到過不少好夫子,他們知道我要走仕途,教會了我許多道理,如今我做的不過是將他們教我的道理說出來罷了。」
「好好好。」王縣令剛剛那分鐘對他還有些忌憚,畢竟這年歲尚小就能有這般的心思,日後大了可還得了。
可是在聽到段錦這般誠摯的說出這種話之後,王縣令竟然有些欣賞他了,能夠得到那麼多人的指點,還能把這種指點靈活的給運用出來,這就是他的本事,怎會不讓他高看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