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抬眼看一下段錦,什麼話都沒有說,又像是什麼話都說了。
段錦看著他這般,朝著他無奈的笑了笑,「好吧,這種邪門的寺廟的確沒有存在的必要,我會想辦法的。」
段錦沒有說他會想什麼辦法,林洛卻是幾日之後聽到店裡的夫人、阿麼談話時,這才知道了後續。
三皇子母家向皇帝參了本,狀告皇后母家將女兒送到那草菅人命的地方,皇上大怒,罰了皇后禁足,罰了太子閉門思過,罰了紀老爺一年的奉例,連周家的周雍都被革除了功名,並且在雍都城全範圍內搜查這種邪廟,將之剷除。
一時之間,雍都城內查出了不少藏污納垢的地方,拜佛風氣得到極大的遏制,三皇子聲譽更上一層,太子顯得越發勢弱。
林洛得知這些消息時,看向段錦的目光都有些古怪,「你不是還沒有任何官名嗎?你到底是怎麼做到這些的。」
段錦看著林洛這又好奇又覺得他厲害的樣子,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朝著他笑著解釋道:「我也不需要當官我只需要知道他們誰和誰是死對頭,誰和誰是一派的,再看看自己手裡有沒有能制衡對方的東西,最後送一封信到他們面前,這就夠了。」
只是段錦沒說,光是知道這背後的誰和誰是一派的,那背後又背後的枝連,這對於普通人來說都是非常困難的事了。
林洛想了一會兒,覺得很多複雜的事情,其實細想起來也是簡單的,倒也不覺得他這樣處理有些怪了,只是想到了什麼,朝著他繼續問道:「對了,那紀家小姐呢?」
段錦垂下眼眸,神色淡淡,「聽說她被救出來時,渾身上下已經沒有一塊好地方了,等帶回了周家,不久之後就咽氣了。」
林洛張了張嘴,覺得這事多少有點荒唐,「為什麼不送回紀家去?」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世界的規則本就如此,更何況那紀挽蓮對於紀家來說也是個麻煩,自然不能接回去。」段錦輕描淡寫的說著,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
「那,那周雍不就顯得異常倒霉了。」林洛小聲的嘀咕了一句,自己也不確定自己這個說法正不正確。
段錦卻是笑了起來,在林洛覺得莫名其妙的視線當中,朝著他寬慰道:「這是他自己的選擇,況且夫人已死,兩人又無一兒半女,那些送過去的嫁妝就都是他的了,他也不算是毫無所得,不然你以為他為什麼會支持將人送到那寺廟去?」
林洛驚訝了,想到那日周雍那自豪的神色,以及他那憨厚老實的樣子,沒有想到他心那麼狠。這般想著,對周雍倒也同情不起來了,畢竟這些都是他自己選的。
幾日之後,林洛再一次見到周雍,沒有了參加婚宴時的意氣風發,反而顯得格外的頹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