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窩在被子中發熱的路時開口叫他。
「我在,要什麼?」欒宸湊近。
路時含混地咕噥:「剛才他們沒發現……什麼吧?」
欒宸這樣為他出頭,假如被有心人察覺出他對自己的在意,會不會告到皇帝那兒去,說他……搞基啊?
欒宸手指一僵,胸腔處滾過一陣針扎似的隱痛。
「放心,」他輕聲寬慰著,「沒有人會發現。」
他克制了又克制,特意等到所有人都出了門,才抱住了路時。
他可以不在意別人的眼光,但路時一定在意。
他能感受到少年對他的依戀和赤忱情意,可這世道終究不是只有他們二人。
他不希望逼迫愛的人,去面對那些可能的流言蜚語。
哪怕路時永遠不會對他有明確的回應,他也甘之如飴。
如果路時不想被人看見,那他就在人前藏起自己的感情,藏一輩子。
只要可以一直這樣,守著他。
聽說自己沒有給欒宸惹麻煩,路時鬆了口氣,很快在高熱中陷入沉沉的昏睡。
再次醒來時,是阿平去請來的郎中在給他號脈。
「這位小公子應當是外感風寒,加之連日勞累,又有些心神不寧,導致氣血不足,略有體虛,並無大礙。小的開幾副湯藥給小公子吃幾日,往後好生將養便可。」
路時低低地呻/吟了一聲。
身邊的欒宸眉心一緊,「可是他渾身都疼,一直睡不安穩。」
郎中不緊不慢道:「發熱正是這般,公子不必擔憂。且這熱不急著退,發出來倒好些,只是後半夜可能會愈加畏寒,可以多替他備些湯婆子。至於身上疼,小的教公子幾個穴位,揉按一番會有緩解。」
欒宸對這郎中輕飄飄的態度很是不滿,但據韓揚說,這位已經是戍海城中最有名的郎中了,應該是很靠譜的。
於是只能耐著性子,認真地學了按摩的手法。
送走了郎中,阿平拿著方子自去取藥。
欒宸坐在床邊,照著剛才郎中教的法子,替路時揉按著頭上、手上各處的穴位。
路時被按得哼哼唧唧,像蚊子一樣哀哀地叫:「疼。」
欒宸手上不過用了半分力,知道他只是不舒服在撒嬌,卻也忍不住又收了點勁,嘴上嘆息:「知道疼?以後不許再生病了。」
路時:「……」
這話說的,細菌病毒都沒你這麼霸道。
欒宸又說:「待回了府上,讓呂太醫給你好好調理身子,每日強身健體,不可懈怠。」
路時立刻氣血上涌,聲音都大了些:「我不要!」
聽起來就是吃藥,扎針,還要鍛鍊!全都很討厭!
欒宸唔了一聲,「不疼了?」
路時又蔫兒了下去:「你輕點嘛。」
欒宸不吭聲了,沉默地繼續手上動作,直到按得差不多了,才把他放回去,替他掖好被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