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時「啊」了一聲,「不是嗎?」
兩個人騎多擠啊,而且他喜歡自己手握韁繩在風中自由馳騁的感覺……
路時還沒幻想完,就聽身後的人冷哼一聲,忽然抓住他的腰,一把將他抱上馬鞍,接著自己也飛身躍起,落坐在他的身後。
胯/下的白馬有點不高興地蹬了下蹄子,被欒宸警告地扯了下韁繩,老實了。
路時感受到後背傳來的溫度,不好意思地挪了挪位置,紅著臉說:「你……」
「別亂動,」欒宸一手將他的腰攬在身前,腳跟輕輕一踢馬肚子。
「駕!」
大漠的風,與其它地方的都不一樣。
它無拘無束,任情恣性,呼嘯著掠過耳畔,發出自由痛快的聲響。
一望無際的黃沙在眼前鋪開,如同一幅蒼涼又不失磅礴的異域畫卷,連綿不絕的沙浪在灰藍色的天空下時起時伏。
身下的白馬宛若一葉扁舟,載著他們在沙海中乘風破浪。
茫茫的天地間什麼都沒有。
除了黃沙。
還有身後人強而有力,無法忽視的心跳聲。
好像世界上只剩下他們。
好像可以一直這樣跑到天荒地老。
欒宸勒住韁繩,漸漸放慢了速度,最後停了下來。
「看。」
他低下頭,溫熱的氣息掃在路時的耳邊,「夕陽。」
路時抬頭望向前方,只見沙漠與天空交接的地方,懸掛著一輪赤色的渾圓落日。日頭散去了白日裡刺眼的金芒,紅得那樣純粹,熱烈。
像一顆愛著人的,孤零零的心臟。
路時轉過身,怔怔地看著欒宸。
落日暖紅色的餘暉為他英俊的側臉鍍上了一層若隱若現的光暈,有如神祇降世。
「怎麼了?」欒宸低下頭詢問,眼中傾淌著溫柔的愛意。
路時屏住呼吸,良久才沉默地搖搖頭。
他想把這一刻牢牢地記在腦海中。
直到死去那天。
就算他終有一日離開大衍,回到沒有欒宸的世界中終此一生,他也會記得。
他來過這裡。
他愛過一個人。
欒宸沒有注意到路時的異樣,因為他也心事重重。
躊躇了半晌,欒宸才小心翼翼地開口:「小時,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什麼?」路時有些心不在焉。
欒宸斟酌片刻,說:「我還有些事要去辦,帶著你恐怕不方便。我想將你留在嚴林度府上,待我……待我辦完了事,再來接你,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