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星泊對此不置可否。
「陛下對你的管教像是永遠甩不開的影子,哪怕你想要忘記,可那些道理已然刻入了你的靈魂之中,成為了你的一部分。」
「而我們最後逃到了一片廣袤的草地上,累得雙雙倒下,嗅著草腥味,望著蒼穹的天頂,當太陽落入大地,滿天繁星在空中閃爍,那草坪之上的我們好似擁有了片刻的自由——只可惜,我們並未真正的逃出去過。」
「深夜時分,我們便被禁衛軍發現了位置,皇帝陛下聞訊趕了過來,他冷青著臉,看到你後,上前扇了你一巴掌,然後命人把你帶了回去。」
許是有些沮喪,琽雲川哀嘆了一下,「我想幫你的,雖然那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但我知曉,你心思並不壞,只是沉悶,不會表達……但我無能為力。我無法為皇女殿下做些什麼。」
「從那以後,我加倍努力,國師每日都誇我,我一頭扎進了浩瀚星河,在其中啃食著古籍上繁瑣的古文,學著天命,練著國師之術,只求保護自己,保護想要保護的人。」琽雲川說著話,夕陽懸掛在地面,緩緩的下落著,悄悄地呼喚著月亮與星辰。
「我本以為這樣,我就能保護你。」
越星泊側過頭,看向身旁的琽雲川,她眼眸里有太多情緒了,而她的眼眸里,清澈的只有她的倒影。
自慚形愧。
「我不配你這樣的付出。」越星泊的聲音像是在海底傳來的鯨落,孤寂得令人放心不下。
「別這樣說,阿越。」琽雲川抓住越星泊的手,雙眸濕潤,亮晶晶的看著她,夕陽的暖光落在她發頂,像鍍上一層金邊。
越星泊的視線緩緩落到了琽雲川的唇瓣上,兩人像是心有感應一般,靠近著彼此。
「大黃,為什麼要捂住薇薇的眼睛啊?」薇薇不滿地扒拉大黃擋住她眼睛的手掌。
「噓,少兒不宜。」大黃和孟誩異口同聲道。
三人早就站在雲間峰高空處,她們多多少少聽到了雲間峰上皇女殿下和國師大人兩人的談話,一時間都不敢從雲層下顯身,因而才有了薇薇質問的一幕。
……
「柳宗主叫我們?」
宋沁心擦著手上的血,輕描淡寫的問,而她身後血肉模糊的兩人,正顯露著這裡發生過的事情,絕非是什麼稀鬆平常。
李青鸞來到門框前,她見此畫面,面色未變,道:「是的,師尊用神識通知我,應是要事,恐等不急。」
大師姐此話暗藏之意,宋沁心又怎麼會不懂呢?
宋沁心輕笑著,明明是嬌柔的笑聲,卻讓整個灰暗的囚牢更為驚悚與恐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