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某種可怕的催命咒。
年久失修的昏黃白熾燈,像是恐怖電影裡增添氛圍的擺設,被張牙舞爪的蜘蛛網兜在半空。
漆黑的房間裡唯一的光源是從門縫裡漏進來一絲幽綠。
那是走廊盡頭安全出口的指示燈牌在忽閃忽閃。
「咚。」
「咚咚。」
沉悶的腳步聲由遠而近。
伴隨著金屬摩擦地板讓人頭皮發麻的「滋滋」聲響。
一道狹長的暗影遮住了門縫的光,晃蕩的衣擺投影在門上,像一隻張牙舞爪的鬼怪。
「哐當!」
開水房的門被推開了!
男人佇立在水房門口,玩弄著手中的鐵棍。
黏膩溫熱的液體沾濕了虎口,有點兒滑。
他無所謂地往身上蹭了幾下。
白大褂上留下了一片滲人的血紅。
他輕笑一聲,緩步走進水房,一邊哼著怪異的曲調,一邊擰開水龍頭洗淨了手上煩人的血跡。
水聲戛然而止。
男人隨意地甩了甩手上的水珠,他的興奮的聲音帶著癲狂的嘶啞,宣布著狩獵遊戲正式開始——
「我聞道你的味道了。」
「很香。」
「是熱的哦~」
水池下陰冷潮濕的儲物櫃裡,本應該存放清潔劑的狹小。
瘦小的少年蜷縮著身體,用力咬緊下唇,連呼吸都輕得幾乎要消失。
狂跳的心臟似乎下一秒就要從喉嚨蹦出,封閉的空間裡連心跳的聲響都震耳欲聾。
他只得越發用力地抱住自己的膝蓋,蒼白的皮膚被冷汗沁出一種瑰麗而病態的粉。
細細密密的汗水順著脖頸滑落,在露出的一小段鎖骨上匯集成濕漉漉的瑩亮。
男人高挺的鼻尖誇張聳動了幾下,像是某種獸類一樣嗅著房間裡的氣息。
敞開的玻璃窗忽然吹來一陣陰惻惻的涼風,卷著厚重的窗簾翻湧。
男人的注意力被那邊的動靜給吸引。
他眯著眼看向窗戶旁巨大的黃色醫療垃圾桶,似乎被風吹得顫了兩顫。
沉悶的腳步聲再次響起。
朝著開水房的最深處。
得救了嗎?
躲藏在儲物櫃裡的少年這才緩緩吐出一口氣。
封閉黑暗的空間都變得濕濕黏黏,虛軟的身體稍稍放鬆依靠在牆壁上,側垂著臉在肩膀上擦了擦黏膩的汗水。
急促的腳步聲毫無徵兆地重新返回。
下一秒——
身側的櫃門突然被大力拉開!
黑暗中隱約的一點點綠光灑落在男人的臉側,襯得男人的臉分外猙獰,就這樣突然地杵到了少年面前。
「抓到你了~」男人的笑意在昏暗中幾近駭人,聲音近在咫尺,說話間潮濕的熱氣噴在了少年驚恐到沒有一絲血氣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