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澤只隱約記得那是一柄秀氣而鋒利的短刀,瑩白彎月一般,宛若玻璃種的春彩翡翠,淨透的底妝上暈染著一抹淡紫,清晰可見嵌入其中的銀色鱗片,如同一顆沉睡的小小心臟。
只不過一眼,視線便難以轉移。
它好像在呼吸,寒光忽明忽暗。
迷人。
更危險。
瀾澤目光放肆,視線都快要把楚樂給透穿,逐漸接受了眼前的事實。
雖然的確匪夷所思。
但化形之後的上玄月是這幅嬌柔稚弱的漂亮模樣,就是離譜中帶著一絲絲有跡可循的合理。
楚樂渾身僵硬,嘴唇微抿,嫩白的指節不安地搓揉著衣擺。
愣誰被一個不熟悉的人這麼直勾勾地審視肯定都會不自在的吧?他確實不擅長處理這樣的情況,躊躇著想要找藉口離開。
卻沒想瀾澤突然開口了,語調隨性溫和,一點總裁架子也沒有:「你是電影學院的學生嗎?」
楚樂搖搖頭,眼睛裡盛著一絲防備。
瀾澤也不介意,繼續問道:「喜歡拍戲嗎?」
楚樂又搖頭,而後覺得自己一直沉默有點不太禮貌,舔了舔乾澀的嘴唇小聲小氣地回答道:「也不是,就是……打工賺錢。」
瀾澤的褲腿下似乎有什麼東西詭異地涌動了一下,很快又壓制下去。
要命!怎麼連聲音也這麼可愛,軟乎乎的好小一隻,一條觸手就能把他捲起來拋高高。
人類當真是這顆藍色星球上最可愛的生物!
瀾澤一邊在心中尖叫,一邊有點困惑。
他依稀記得鑲嵌前在上玄月刀柄上的價值連城的珠寶,鍛造它的材料更是珍貴到讓人咋舌。
簡柏不是都已經把他帶回家了,按理來說不應該啊,怎麼還讓化了形的小寶貝活的這麼慘兮兮。
於是他一臉正直的認真問到:「你們的關係,簡柏不給你錢嗎?」
楚樂:「……」?
……不是,這人有病吧?他和簡柏什麼關係就要人家給他錢?
這不跟直接問他是不是被人包養了一個意思嗎?
楚樂紅撲撲的臉蛋後知後覺地浮上一絲羞憤,萬分後悔剛才就不該禮貌回應。
他突然就想起昨晚簡柏說「我是他的主人」的時候,瀾澤似乎就在旁邊,這肯定是誤會了什麼。
楚樂有點心累,嘴唇張張合合半天也沒擠出半個字,只餘下滿臉赧然。
他蹙著眉,垂下長密的黑色睫毛,側身從瀾澤身邊走過,平日裡溫軟的聲音帶了一絲惱怒:「借過,我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