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它也是簡柏……
楚樂覺得非常混亂,盯著滴水的岩壁放空了好一會。
身後那窸窸窣窣的聲音實在讓人難以忽略。
也不知道它在幹什麼,靠在小窩邊上的身體一顫一顫的,楚樂被攪得心神不寧,終於放棄思考,忍無可忍悄悄轉過身想要偷看。
人魚靠在離他最近的那處小窩外側,黑色的短髮半干不干地垂在腦後,墜落的水滴順著寬碩的背脊往下流。
它埋著腦袋吃力地將長長的尾巴抱在懷裡,蹼爪撥弄著鱗片,認認真真地也不知道在翻找什麼。
好荒謬……這玩意居然是簡柏。
楚樂想像不出來如果是正常的簡柏做出這種行為是什麼樣子。
人魚撥弄了好一會才停下來,似乎是終於找到一片很滿意的鱗片,尖銳的長甲毫不猶豫地摳進血肉里,硬生生地將鱗片給拔了下來!整個身體都因為疼痛而猛地一顫。
「你在幹什麼呀?!」楚樂也顧不上自己那滿腔的困惑了,驚聲問道。
人魚豎著耳鰭猛地轉過腦袋來,陰沉的臉上在聽到楚樂聲音的一瞬間就變得柔和,它不說話只是歪著腦袋打量著終於願意理它的人,眼神直勾勾地落在那張眼尾還有點泛紅的臉上。
楚樂軟著身子緩緩爬起身來,人魚猛地將抱在懷裡的尾巴蜷縮成一團
雖然只是一瞬,但楚樂還是看見隱約看見了,他吃驚地睜大了眼睛,心臟一陣抽緊。
他爬到小窩邊上,探著腦袋往外看。
人魚面上冷峻,尾巴卻在楚樂的注視下,心虛地往小窩底下拱,試圖將自己藏起來。
楚樂擰著眉語氣有點凶:「拿出來。」
人魚不說話,假裝聽不懂。
楚樂一巴掌就呼到了它的後腦勺上,一字一頓地又重複了一遍:「尾巴,拿出來。」
人魚瞪大眼睛,仿佛沒有料到嬌弱的人類居然敢又一次揍它,軟綿綿的手心呼在他腦袋上這不痛不癢的一下,對於它來說和撒嬌撫摸也無差異。
它兇狠地瞪著他,齜著牙「嘶」了一聲。
然後非常不情願地將縮在小窩底下的尾巴一點點抽了出來。
楚樂沒有看錯,那條在吸取了他體內充裕妖氣之後原本已經好了許多,傷口都已經癒合長出新肉的尾巴,不過一會的工夫,又被它自己搞得血糊糊的。
從尾巴尖尖開始,沒有規律地拔下了好多片鱗片,遍布大半條尾巴的零星傷口,有些地方還在汩汩往外冒著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