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搓了搓滾燙的臉頰,就這麼轉身,大手拉著小手,往床上去了。
他們睡的是老式的中式架子床,用料實在,尺寸也大,足夠折騰得開了。
床上掛了蚊帳,這會兒書桌的燭台上,一對龍鳳高燭正熱情地燃燒著,粉色蚊帳落下,將這床榻之間的光暈都染成了夢幻的粉色。
兩人就這麼面對面坐著,像兩個二傻子一樣,不知道該怎麼起這個頭。
她咬緊嘴唇低頭看著他的手,他沉默不語看著她的臉蛋兒。
打破沉默的,還得是鄭長榮這個當丈夫的。
畢竟,哪有叫這嬌滴滴的小媳婦主動的道理,大姑娘害羞呢,這麼等下去,怕是要等到地老天荒。
不過要他主動也難,白天那會鑼鼓喧天的腦子一熱就親上了,這會兒四下里萬籟俱靜,只有蟬在叫,只有蛙在鳴,反倒放大了彼此的呼吸聲,連心跳都跟擂鼓似的,咚咚咚,嘭嘭嘭,跟在助威吶喊似的。
鄭長榮瞅著蠟燭都矮下去一截兒了,良辰美景,再耽誤就是傻子了。
便深吸一口氣,一手抓住了她的小手,一手撫摸著她的臉蛋兒。
他很嫌棄自己布滿老繭的手,可到了這時候了,也顧不得了。
他撫摸著她因為羞澀而發燙的臉蛋兒,指腹摩擦著她紅潤的嘴唇,手心向後,遊走到她的後脖頸,微微用力,將他的小媳婦往自己身邊撈了撈。
她就像個溫順乖巧的小白兔,他都沒怎麼用力,她就自己鑽過來了,依偎在他懷裡,緊張得攥緊了心口。
她靠近的一瞬間,似乎帶著絲絲縷縷姑娘家的芬芳,以至他的呼吸一時亂了章法,他像是一個不學無術的混蛋,臨到考試的時候因為不知道該怎麼做題而陷入了迷茫。
是的,鄭團長他不會。
活了二十九年了,還是第一次這麼跟一個姑娘家共處一室,共眠一床。
該怎麼做,他毫無頭緒!
他只知道他很難受,心口發脹,喉頭髮甜,整個人像是繃緊的弦,渾身寫著難受,而這份難受,他只能拜託他的甜甜幫他消解。
最終是怎麼稀里糊塗就圓房了,鄭長榮總是記不太清了,他只記得,他家甜甜真的很甜,甜到他連骨頭都酥了。
他家甜甜也很軟,軟得像是那誘人的棉花糖,總是叫他意亂情迷,忍不住多多採擷。
夜半時分,孟恬恬起床去外面上茅坑,趁機把那些錢和票交給了狗蛋兒:「去,送去招待所表哥那裡,藏到他帆布包里。」
第二天,孟恬恬起不來了,她身上好酸,四肢發軟,鄭長榮喊她吃早飯的時候,她抓起毛毯捂住了自己的腦袋,聲音里滿是羞澀和嬌怯:「我不餓,不想起來。」
怎麼起來嘛,蓆子上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