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很快看到,鄭長榮出現在了走廊盡頭,大步流星地趕來,隨後坐在她旁邊,握住了她的手。
他們夫妻倆在談論著什麼,可他什麼也聽不見,他只看到,小媳婦很是眷戀地依偎在了男人的懷裡,雙手環住了他的腰,嘴唇動了動,面前的男人便笑得分外燦爛。
他好羨慕,羨慕到連醫生在喊他的名字他都沒有反應。
手術室里,主刀醫生見他遲遲沒有反應,趕緊拍了拍他的臉頰,結果他還是不肯醒來。
情急之下,主刀醫生只好掐了掐他的人中。
正忙著圍觀別人琴瑟和鳴的左輝,就這麼被扯了回去。
恍恍惚惚睜開眼,張嘴便是:「我要見謝振華,現在,立刻,馬上。」
謝振華忙成了陀螺,直到凌晨三點才徹底歇了下來。
他靠在醫院走廊里,揉了揉刺痛的眉心。
書記員問他還需要做什麼記錄嗎,他搖了搖頭:「你們都回去吧,我找我媳婦喘口氣。」
他已經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了,他現在就想看到他的媳婦,他累死了。
他萬萬沒想到,苗金花居然跟他還有那麼千絲萬縷的關係,更沒有想到,他的親媽,居然真的在調包孩子的事情上,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難怪她當初那麼積極地介紹苗金花給他認識,原來苗金花的前夫,是謝振華那個三歲就被拐賣掉的表弟。
從小到大,他經常聽他媽嘀咕,要是世清還在就好了,要是世清活著,我們阮家就有根了。
誰想到,那個阮世清居然就是阮嬌嬌的親爸,是他糊塗了,當初他媽那麼熱心,他就該多留個心眼的。
所以謝振華這十幾年的悲劇,真就是親人一手造成的。
他真的很絕望,還好霍齊家找回來了,不然他哭都找不到人哭。
霍齊家早知道他會來,這次居然主動地打開了病房門,扶著謝振華,迎著所有人的目光,就這麼靜靜地走開了。
老兩口細說從頭,抱頭痛哭,不足為外人道也。
陸保國看著掩上的病房門嘆了口氣:「走吧,正好專案組要來了,咱們提供的這些信息,也能稍微將功補過一下了。」
不過,其他人雖然回去了,可陸保國卻轉身去了看守所。
大半夜的守在門口,天一亮,便催促換班的人帶他進去看看。
陸文清不是他親生的,可也被他養在跟前二十來年了。
他真的想不到,這個孩子居然會做出這麼禽獸不如的事來。
隔著一扇牢門,他靜靜地看著陸文清:「你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你也配跟我說話?」陸文清壓根看不上他這個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