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恬恬沒意見,雖然狗蛋兒告訴她,兩年後就要改革開放了,到時候國家就會允許私營和民營的單位出現,可眼下這兩年卻也只能以集體的名義來做了。
好在有集體背書的話,租鋪面和藥材的進貨方面也能多一重保證,總之,任何事情都是兩面性的,集體有集體的好處,私營有私營的挑戰,走一步看一步吧。
事情就這麼說定了,時候不早了,霍恬恬便跟鄭長榮和鄭錦繡回海珍珠去了。
謝鍾靈燒了洗澡水,讓爸媽大舅先洗漱休息,她則跟她大哥在院子裡乘涼看星星。
海島的星空特別的乾淨,無邊無垠,璀璨奪目,很是叫人心曠神怡。
她想起小時候也曾有過這樣的夜晚,她和大哥還有小夥伴們在院子裡瘋玩,那時候無憂無慮的,真好啊。
她嘆了口氣,看著賴在院子裡不肯走的胡偉民,問道:「你為什麼不回去?」
「我要是回去了,我爸肯定又不讓我出來了。」胡偉民忘不了自己被關在家裡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時候,還好後來他找到機會跑了,不然的話,現在還被關著呢。
謝鍾靈默默地看著他,說實在的,她對他是有感情的,她也有過年少慕艾的時期,那時候她會忍不住去想,自己到底哪裡得罪胡偉民了,好端端的怎麼忽然就不理她了。
後來實在是想不明白,只能眼睜睜看著彼此漸行漸遠。
這些年出去打拼,她在爾虞我詐的成年人世界裡逐漸練就了一副鐵石心腸,所以她才會冷靜理智地分析自己和胡偉民的可能性。
然而此時此刻,她忽然覺得自己也許是理智過頭了,完全沒有考慮胡偉民遇到的困境。
再看看妹妹和妹夫那琴瑟和鳴互相理解支持的樣子,她不由得開始檢討自己。
是的,她也許幫不上胡偉民什麼,可是給他一點好臉色還是可以的。
於是她拍了拍身邊空著的石凳:「過來坐啊,你站那樹底下蚊子不多嗎?」
「多啊,我腿都被咬成ha蟆皮了。」胡偉民真是個好哄的人,心上人的一個笑臉,便讓他腦補出了兒孫滿堂的美滿未來。
他笑著坐在旁邊石凳上,紅著臉看著面前的姑娘:「你也被咬了吧?我看你一直拍腿,這次供銷社的蚊香是真不行,一點用也沒有。聽說要買雲南產的,那裡的蚊子最凶了,那裡的蚊香也厲害。」
「那我回頭讓我爸問問,有沒有雲南的老戰友給寄一點過來。」謝鍾靈伸手捏了捏他的臉蛋,「你今晚睡哪兒?」
「不知道啊,我琢磨著不行就去招待所湊合一晚上。」就是可惜他身上沒錢了,又不好意思跟心上人開口,只能硬著頭皮說大話。
謝鍾靈當然看得出來他的困窘,她生他的氣,也有這方面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