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海林沉思片刻:「那我孩子怎麼辦?」
「我有個戰友轉業了在廣州,我幫你打過招呼了,你的孩子可以去他那裡上學,地址和其他的信息我都準備好了,你去門崗那裡拿,早點出發,免得夜長夢多。」鄭長榮不打無準備的仗,他知道範海林如今最在乎的就是孩子。
范三省這孩子上次他見過,長得白白淨淨的,教導得也不錯,見到家裡來客人,會非常禮貌地喊伯伯,還會主動搬個小馬扎給他坐。
帶去廣州的話,可以讓這孩子接受更好的教育,將來說不定也是棟樑之材,造福一方百姓。
現在他願意幫忙,范海林不禁鬆了口氣,孩子能上學就好。
他去門崗的時候,才發現鄭長榮還給他準備好了介紹信和錢。
他數了數,一共三千,他寫了張欠條留在了門崗那裡,叮囑那小兵一定要把欠條交給鄭師長,隨後便領著孩子奔赴廣州。
兩天後,他在一處筒子樓安頓下來,房租一個月五塊,柴米油鹽、鍋碗瓢盆的都買買,一天就花掉了五十多塊錢。
收拾完了,他才帶著孩子去找那個退伍軍人。
對方的愛人在一所公立小學做老師,已經給孩子安排好班級了,只是幼兒園放學時間早,需要他每天下午三點就去接孩子回來。
這麼一來,果然只能做生意了,只有這樣,才能就著孩子上下學的時間來調整自己的節奏。
范海林把孩子送到學校後,便找到了批發市場,進了點發卡頭花之類的小玩意兒,再選了些方巾雪花膏和其他的日用品,隨後又一路打聽著找到了一個竹篾匠,定製了一個可以挑著賣貨的貨郎挑子。
等一切準備妥當,他便走街串巷,當起了賣貨郎。
他會提前規劃好路線,每天必定在中午飯點的時候來到醫學院校門口,裝作剛好路過,賣一賣貨。
怕被霍恬恬認出來,他還貼了假鬍子,穿得像個農民老伯,又戴了一副墨鏡,很難辨認出來。
幾次下來,他已經認出來了那個尾隨著霍恬恬的男人。
等那男人跟到霍恬恬的目的地門外,調頭往家走的時候,他再挑著貨擔,假裝賣東西,不慌不忙地跟上去。
為了不讓那男人騎得太快把自己甩開太遠,他提前在必經之路上撒了把碎玻璃。
那顧映輝騎車經過的時候,毫不意外地被扎了胎,不過車子漏氣也得慢慢地漏,所以他騎出去幾十米才意識到不對勁,下車檢查了起來。
范海林不想害人,趕緊把那堆玻璃渣收拾起來,路過垃圾站的時候扔了,隨後挑著貨擔走到顧映輝身邊,好心問道:「車子怎麼了?鏈條掉了?我幫你。」
「沒掉,扎胎了。」顧映輝不疑有他,看著乾癟的輪胎唉聲嘆氣。
范海林便笑著說道:「前面那條街有修車的鋪子,走走就到了。」
「嗯。」顧映輝推著車,跟在了范海林身邊,閒聊道,「你這口音聽著不像是本地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