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說,現在還不是時候,」李玄晏看著她,無奈而寵溺地扯了扯嘴角,「要我怎麼說才好?真拿你沒辦法。我的意思是,接下來的日子,你得好好保養身體,為我們的未來做準備。
男人握著她的雙手,掌心溫熱:「明白麼?」
「……知道啦,操心的真多。」秦鑒瀾幾乎是下意識地吐了吐舌頭。
她馬上被自己的小動作嚇到了。
這算什麼,這座暫時的靠山,只不過長得拔眾一點,她就入戲太深了?這可不行!
看著她涉世未深的嬌憨模樣,李玄晏搖了搖頭。回憶湧上心尖,男人一時百感交集。
秦鑒瀾心想,再怎麼說,他畢竟和她青梅竹馬,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她送死吧?
兩人暫且就此別過,秦鑒瀾披著一身夜風,但心神格外舒暢,快步走回大殿門口。
探頭一看,裡面卻只有零星的幾個侍女,收拾著狼藉的碗碟。
她隨便喊來一個,三言兩語就問清,原來皇上年事較高,已經回寢宮歇息;留下尚未盡興的與宴者,都在殿外看新進的花燈。
夜深天冷,想來賀子衿也有專人送回從誨居。今天發生了這麼多事,秦鑒瀾本就不願再動彈,亦不願他人總將她和賀子衿聯繫到一塊,不利於自己日後跑路,於是更有理由不去與賀子衿會面了。
於是她提起裙擺,打算順著宮道離去,直接回從誨居。
「咦,之前不是已經路過這裡了麼?」走了一段路,眼前的植物和宮牆卻與先前並無不同,她被迫停下腳步,無措地四處張望。
頭頂本就微弱的星光又黯淡了好幾分,寒風陣陣,秦鑒瀾隻身立在黑暗中,四下連只鬼影都沒有。
算了,還是不要有鬼影的好!
她都為自己鋪好了離開皇城的路,劇情就讓她在皇宮裡迷了路,難道她一定要死在這裡麼?
秦鑒瀾氣極,狠狠地跺著腳底的白玉磚,權當泄憤。
卻驚起一道寒鴉的影子,不知道從哪個角落竄出來,輕盈地掠過頭頂,嚇得她渾身一激靈。
也正因如此,隱隱約約地,她捕捉到不遠處的樓閣背後,似乎躍動著溫暖的燈光。
許是在寒冷與飢餓中,人類對火種和同類的嚮往,百萬年前就已經刻寫在基因里,秦鑒瀾沒多猶豫,抬腳奔向那點燈光。
等到發出嘈雜人聲的景象,連同暖黃的燭光,共同映入眼帘,她猛地停下步子,恨不得立即打自己一巴掌。
兜兜轉轉,宮門雖在眼前,可她竟然站在了賞燈會的人群里!
偏偏有幾個妝容精緻的妃嬪,用手掩住朱唇,形態優雅地跟她打招呼:「賀夫人,這都快下半夜了,怎麼才來呀?」
分明是友好的話語,在秦鑒瀾聽來,卻帶著幾分滴水不漏的惡意。
還有好幾個華服的女眷,站在道旁,惡狠狠地瞪了她幾眼,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