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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鑒瀾面上神色瞬間一沉,冷冷一哼,驀地伸出雙手,按在青衣公子的前襟上。

道倫梯布嚇了一大跳,剛想擺手發力掙脫,心中當即生計,反而翻轉手腕,一把抓住面前纖軟的手掌。他正欲油嘴滑舌,卻沒想到對面那人根本不接茬,足下生風,抬腿往他身上重重踹了一腳。青衣公子吃痛,眼淚瞬間在眼眶裡打轉,口中恨恨地喊道:「你怎麼毫無剡人好生之德!」手上也不由自主地泄了勁,登時暗叫大事不妙。那女子已經伸手在他襟內,自兩層衣衫間一探,雙眼頓時爍起異光,呸地一聲,旋手將兩件輕飄飄的物事往地面上重重撂去。

薄薄的東西悠然飄落,正是兩個一模一樣的信封。

道倫梯布連忙俯身去抓,那姑娘眼疾手快,足尖一撥,兩封信都到了她自己懷裡。

她撕開封口,抽出一件,見到信紙只寫了一半,又塞回去扔在道倫梯布身上,氣沖沖地撕開另一封。信紙飄將出來,被她揪掉一角,好生可憐。臥房內燈影飄動,凝目望去,寫得滿滿當當,字跡灑逸,一撇一捺,在場二人都相當熟悉。

秦鑒瀾掃了一眼信紙,惡狠狠地抬頭問:「你為什麼幫他?」

道倫梯布哭喪著臉,手卻在背後拉上房門,向前走了幾步,才老大不願意地回答:「秦姑娘,都是他逼我。」見到燈影之下,她的臉色明暗不定,又大著膽子低聲說道:「倘若不是賀子衿執意要使這調轉之計,一定跟你保持通信,我也不能及時趕到涿山寨了。」

秦鑒瀾手中兩張信紙,滿滿當當,正是賀子衿的字跡。想那天元宵宮宴,玄衣人坐在絢爛的花燈下,醺醺然地向她傻笑,一面從身旁拈來一盞花燈,說是讓她猜謎,只一意向她展示自己出乎其神的畫技。以及一行既筆力遒勁,又神意灑逸的墨水小字:愛妻秦鑒瀾。

「我哪裡擔當得起那兩個字了?」她忿忿地低語,不顧道倫梯布的疑惑目光,又舉起手中信紙來。

見到上面只是絮絮地寫著些禮貌的話語,無非是問她身體怎樣啦、沿途可有看見些奇絕的風景,涿下城有家天香樓還不賴之類的,全是以道倫梯布的口吻,洋洋灑灑地扯了兩大面,心裡不由得有些失望,隨手將信紙塞進了襖子的衣襟里。隨即轉念一想:我怎麼竟然會感到失望?當即料定他原想假借道倫梯布之手與她通信,寫信自然要模仿道倫梯布話癆的口吻了,卻始料未及,道倫梯布大概是懶得謄抄,原本準備寄到尋月客棧的回信,青衣人的筆跡在第一面紙上才寫了一小半,堪堪露餡。

道倫梯布低頭看了一眼,奇道:「誒,你真是不講道理。他明明救了你,你還氣得雙頰通紅……」卻再次被打斷,面色頃刻一凜,就此打住。

隔著一道房門和牆壁,樂聲飄飄,竟從隔壁臥房傳入。道倫梯布生在宿州,長在北疆,又怎會聽不出,那樂聲正是《搏狼賦》,只是與自幼聽聞的略有不同,真真切切地從隔壁飄來。

秦鑒瀾哼了一聲,抬頭橫他一眼,道:「虧我對你知無不言,你卻和他聯手騙我,我先去隔壁看望李玄晏,再來找你算帳!」婀娜身形一擰,漲紅的面頰低在陰影中,逕自奪門而出。砰的一聲,令道倫梯布咋舌,過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手摸著後腦勺慢慢醒味,最後竟苦笑著長嘆了一聲。

他們昨日入夜前進入涿下城,高高地打著守衛軍的官旗,自然無人膽敢阻攔。馬幫茶商的幾人還是張羅著在尋月客棧住下,說掌柜的和他們相熟。秦鑒瀾要跟著馬幫,道倫梯布只是暫住兩日就回去,李淮衣也說讓李玄晏跟著馬幫南下,尋月客棧瞬間湧進了一大批人。那時李淮衣先行一步,預備去尋涿下的官兵來接手涿山寨的俘虜,還要找城中名醫,於是背著李玄晏走上二樓,放進了秦鑒瀾隔壁的臥房。大家知道他呼吸安穩,都心知並無大礙,於是各自休憩,如此一夜一晝。

只是現在時候,隔壁驀地飄出了琴聲,原來李玄晏已經醒了。

秦鑒瀾立在臥房門口,聽得琴聲雖然微弱,卻絕非斷斷續續,反而暗暗帶著一股如北疆軍士般的韌勁,知道是李玄晏雖然醒來撫琴,身上的力氣大抵沒有全然恢復,胸中也自有一口骨氣,彈得錚錚有如兵刃交接聲。她粗通音律,又是半道而來,怎會知曉這原是軍中劍舞,自當如鐵如鋼,如煉如淬,風雷滾滾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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