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日根的雙腿原本想往他們那邊走去,卻硬生生地收住了步子。
無論如何……他依然做不到。
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七太子被送上……
兩個侍從在大巫司的車廂中取出臨行前早已被磨得又光又亮的侵刀,木質的短柄幾乎撐不起像懷孕的雌獸圓滾滾的肚皮那般弧度的巨大刀片。達蒙見到這把巨大的侵刀,卻暗自皺起了眉。
這是他的大巫司舅舅會用來宰牲祭祀的刀不錯,可臨行前竟然磨得這樣飛薄光亮。這樣一刀下去,豈不是在零點幾秒以內就能送賀子衿歸西,甚至讓他感受不到一絲痛楚?
他咬了咬後牙槽,冷厲的目光順著被侍從捧上前去的侵刀,落在阿爾斯楞的臉上。
大君面無表情地看著呈到面前的侵刀,臉色沒有任何變化,連眉毛也沒有挪動一下。
達蒙便確定了。父親啊父親,你就這麼護著賀子衿,就算改變不了他被祭旗的結局,也要派人把侵刀磨得這麼光滑,生怕賀子衿感受到痛苦?但事到臨頭,你就算搬出天氣差這種藉口,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啦。雄獅大君。
大巫司拍了拍掌,山丘上下,所有人都閉上嘴,黑壓壓的兵甲跪下去,原野上瞬間矮了一片。
大君伸手按在腰側劍柄上,立在虔誠地垂著頭的薩仁身旁,一言不發。
天地之間,唯有呼呼卷過的長風,陰冷地呼號。
莫日根跪倒在地,悄悄打了個寒戰。
大巫司立在小丘,將白羽雄雞按在侍從取來的木几上,面對著遼闊的原野和陰雲遍布的蒼穹,猛然舉起雙手,張開了胸膛。
他口中低誦著無人理解的祈福咒語,口中發出的每一個音節,無不古樸森嚴。
卻夾雜著雄雞的厲聲嘶鳴,聽得莫日根寒毛倒豎,所有兵士都寒毛倒豎,冷汗簌簌滑落。
海東青穩穩地立在他肩頭,看大巫司從侍從手中接過冷冷地映出了人面的大侵刀,左手拇指與食指按著刀脊,從順滑的表面上一捏而過,試試鋒芒。
大巫司滿意地點了點頭。
下一秒,刀尖從空中一閃而過,卷出了風的碎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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