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針以及巫師的線刃落下。
楚若顏側過臉,害怕閉上眼,半邊身再次淋濕。
疼痛沒有到來,倒是被巫師的尖叫嚇到了。
睜開眼,頭頂多了把傾斜的傘,瀟瀟不知何時蹲在她身邊,用傘擋住她半邊身。
楚若顏鬆口大氣。
學校課後的防流氓興趣班沒白學。
轉眸望向站在她側身的巫師,血從頭到尾淋了個徹底,指間控制的線刃扎破傘後僵住。
一股濃稠的血味,滴答滴答順著她的下巴滴在地,沒一會,楚若顏清清楚楚看見,滴在半空的血,變成針,反扎回去。
巫師身上所有的血,都成了反扎的針,不在於表面,全部像針扎融進她的肌膚。
她大喊大叫,看著線刃已經穿破傘面。嘴角帶恨抽搐,兩手一揮,撕開傘,把線刃合一塊,要貫穿楚若顏。
下一刻,從白榕樹上飛出一顆翡翠珠,準確無誤打在巫師手背,看著沒什麼力道,卻是直接將線刃打歪了方向,刺在地里。
巫師:「誰!!!」
楚若顏都還沒反應過來,巫師像是受到莫大的驚嚇,直接閃到院子門口,瞧了眼外面幾百隻傀儡,短短時間裡只剩十來只。
巫師:「什麼人!」
再這麼下去,她退路全沒了。
白榕樹中傳來故意學著巫師,壓低的男性聲線,帶著玩味。
「入此境者,將死之人。」
「你確定我就是人嗎?要不要瞧瞧,我究竟是人還是……?」
話還沒說完,巫師臉色蒼白,對外搖動鈴鐺,扭頭帶傀儡跑了。
瀟瀟看她跑了,把傘塞給楚若顏,躲進屋子裡,她還是個妖身,回人形還要一會兒。
前腳剛進屋,後腳夏玉瀾火急火燎殺進來問,瀟瀟去哪了。
指了個方向後,他就跑向屋裡尋瀟瀟。
楚若顏一個人舉把破傘,一臉懵坐在那,還沒緩過神來。
頭頂的血雲在淋透巫師後消失了。
地上有顆翡翠珠被天邊的霞光照耀,餘光閃了下。
她拾起,拍拍身上的土,站起身,對著處光好的地方,透過破爛的傘隙,用珠子對著光。
那顆珠子似乎沾到血,她指腹抹了抹沒弄掉,低下頭來,想丟開傘,用兩手擦擦。
少年聲自白榕樹里傳來,打斷她。
「又見面了。」
楚若顏順聲音走到樹下,抬頭望去,白色的樹像一朵柔軟的巨雲,一縷縷晚霞穿過葉的間隙灑下。
莫約十七八歲的少年坐靠在樹上,衣衫襤褸,烏髮披肩,手拿一人高的棍杖,一腳曲起,一腳慵懶悠閒的耷晃著。
雖然衣裳破舊,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沾了土,依舊蓋不住眉宇間的俊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