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聽覺得有絲寒意,又不想失了勢氣,叉腰,昂起下巴,盯回去,嗓門也大了些,「瞪……瞪我做什麼!我哪點說錯了,但凡是能進這裡的人,都絕不僅是有點姿色吃白飯!」
楚若顏拽住雲聽的手腕,制止他再數落下去。
「好了,塵盡不是侍郎,只是和丫鬟一樣掃掃院子。」
程今生意味不明的褐眸直勾勾咬住楚若顏的手,纖細的手指勉強握住雲聽的腕,虎口垂墜著他掛上去的那串珍珠,襯得膚色更白了些。
雲聽對程今生冷哼了聲,「我就說,楚姐姐不會這麼沒眼光。」
注意到塵盡的視線,雲聽故意側身反握楚若顏的手,指尖繞玩會兒珍珠後,對摺下,給她戴上腕。
「楚姐姐戴這些珠寶甚是好看。」
珍珠傳來的冰涼,刺激楚若顏渾身一個哆嗦,連忙從雲聽掌心抽出手。
「好,好了,我方才想了會兒,你們也不必走了,繼續待在醉消閣吧。」
她嘴角抽搐,尷尬一笑,說:「想了想,還是......現在的生活適合我,那種枯燥的獨守空院,不適合我,我......更,更喜歡美人鄉。」
「楚姐姐,我就知道你捨不得,來我這吧,天色已晚......」
雲聽還想再伸手來,楚若顏連忙閃到塵盡身前,抓住他,對還站門口的瀟瀟招手示意她過來,隨後逃一般往裡跑去。
「我先找個地方安頓塵盡,至於等會去哪,再、再說。」
蓮府里女只有丫鬟,男只有侍郎,楚若顏找了間侍郎住的空房給塵盡,又在醉消閣外找間上房給瀟瀟。
丫鬟:「夏公子被老爺留在縣令府里了。」
窗外,微亮的路燈照著石板路,逐漸延伸與黑夜融在一起,四下安靜,無人前來。
瀟瀟站在窗前望了最後一眼,關上窗,別開視線說了句:「誰在乎他,管他在哪。」
她躺回床上,翻過身背對楚若顏這方,蓋上被子。
男女主吵架了,原因是夏玉瀾殺了妖,還是只好妖。他的懲惡揚善,不論好壞,是妖便殺,讓瀟瀟不安。
「若顏,夜深了,你也快睡吧。」瀟瀟背過手掀開被子一角。
楚若顏很自然的抬腿要過去,才走一步,想起什麼,連忙收回腳。
人設不能塌,以「楚若顏」的性子,她會放一堆侍郎不理?跑到醉消庭外睡?
顯然不會,「她」絕對不會睡在外頭。
「我......我還是得睡到醉消庭里去。」
瀟瀟坐起身望向楚若顏:「若顏未免太風流了,滿院子的侍郎,我還是頭一回見到。」
她的聲音很平淡,沒有指斥楚若顏不是的意思,反倒流露對這事的不懂,不懂為什麼一個人的喜歡可以分給一院子的人,甚至還可以分更多更多分。
楚若顏一時語噻:「是......有點花心。」
「早些休息吧。」瀟瀟吹了床頭的燈。
獨自返回醉消庭的楚若顏,才到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嘲諷聲。
「我還是頭一次聽說,進這蓮府的男子居然是個下人。」
「一個乞丐自然只能是個下人,你還指望他能成侍郎?楚姐姐眼光不會那麼差。」
「既然是下人,還是醉消庭的下人,那意思是我們都可以指使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