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感覺沒有持續太久,有什麼東西從下面拖住了籠子冒著星星點點的綠光。
是他的珠子, 撐起了整個藤籠, 在不平整的陡坡中,那串用來殺人的珠子, 刮花了表面, 替籠子和僵硬無比的石頭硬碰硬。
只有一顆純淨的珠子, 冒著綠光遞到她眼前。
「楚若顏?」
楚若顏稍微好受了些, 捂著肚子, 睜開眼。
程今生將她護在臂彎里。
「程……今生。」
「傷哪了?」
程今生察覺到她有一絲不對。
「五臟六腑……都在疼……」
楚若顏秀氣的眉擰成一團, 縮在他懷中,難受的抽動兩下。
「我們這是到哪了?」她抽出一隻手, 正想撫掉額間流下的虛汗。
環住她的那隻手, 觸向她的側臉,袖口一點點沾掉那些即將流到眼中,刺眼的汗。
「謝謝。」
程今生:「……不用……」
過了會兒,他又補上半句:「……這麼生疏。」
這話說的很輕很淡, 像是糾結在說與不說間,最後還是說了出來。
他很快又覺得不妥,想快些扯開話題,於是聲音刻意比方才大了點。
「很疼嗎。」
這話一問, 似乎也怪。
於是,他又答道:「似乎掉到另外一個洞裡了。」
他又解釋一番:「藤妖因是受到了這個洞主人的威脅……」
威脅?不找食物, 藤妖就會變成食物, 所以他們現在是被選中成食物了?
楚若顏靠在他頸窩裡, 他的耳墜耷在了她的烏髮上,尾處的穗子掃在她的耳垂處。
「三個洞,兩個都去了,只剩最後一個了,是鼠妖的洞吧。可是鼠妖死了,裡面……是蛇妖嗎?」
程今生沒有回話。
「你不說,那應該就是了。」
籠子抖了兩下,掉到地上,看來是目的地到了。
「啪——」
藤蔓製成的籠子裂開,一攤在地。
綠色的珠子完成一個使命,又開始了另一個任務,冒著光亮,在兩人身邊殺氣騰騰升起。
「楚若顏……」
「我沒事,可能是方才藤妖的藤蔓勒太緊了,又嗆了水……等一會兒就好了……」
楚若顏捂著肚子在他懷裡蠕動,縮成一團,她閉上了眼,額間的汗在不斷往外冒,凌亂的氣息噴灑在他耳後的傷疤處。
喘出的氣息越來越沉。
這疼痛,好像有人用粗糙的麻繩套住她的內臟,猛得拉扯兩端收緊,一陣一陣,且一陣挨著一陣很緊湊。
不止如此,她還感覺到了另一種痛,從大腿蔓延,如萬蟲啃咬,侵蝕她的血肉,密密麻麻。
她終是忍不住,在他耳邊輕道:「程今生……我……好疼……」
程今生眉頭緊鎖:「哪疼?」
「哪都疼……」
「程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