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見安!!!我賣完啦!」
她最後一次跑回來,驕傲著高舉一袋銀珠對他揮舞,明媚的陽光灑在她身上,飄揚的髮絲透著光。
她把錢全部放到老闆面前,一口氣還沒緩過來,就急忙指著風見安道:「給我來一個糖人,捏他的模樣。」
風見安兩手抱臂挑眉道:「我要她的模樣。」
老闆眼神在兩人之間晃兩人。
楚若顏擺擺手說:「算了算了,都行。」
最後,風見安心滿意足拿著楚若顏模樣的小糖人,走在街上,滿臉都寫著高興,就連腳步都緩了不少,刻意慢下來與楚若顏同頻。
他嘚嘚瑟瑟在手上拿了半天,不知道是炫耀還是幹嘛,就這麼舉著走在街上。
由於之前他讓眾人看他,所以現在路過的人,人人都會晃他一眼先,再繼續裝看不見。
楚若顏:「風見安你再不吃要化了。」
「嗷嗚,一口咬掉蠢東西的腦袋。」
咯嘣———咯嘣———
「……………………」
糖人楚若顏腦袋被咬掉。
「這比蜜餞好吃。」風見安:「改天要左大將綁個賣蜜餞的老闆來,專門在西域賣蜜餞。」
「……」
這顆糖人確實將風見安收買了,不枉費她叫賣的那麼辛苦,她現在不管走哪想吃什么喝什麼玩什麼,風見安看起來都心情大好,自願當冤大頭給她買單。
還行……雖然沒按她的想法訛他一頓,不過他現在付錢不叨叨,也挺好,訛他說不定還訛不到這麼多。
糖人吃完了,風見安舔了舔唇,捲走最後一絲甜味。
他忽然低笑一聲,莫名其妙說了句:「從前的西域沒有糖。」
楚若顏怔了會兒,正想安慰他,誰知道,瘋子的感傷一晃而過,大笑道:「只有黃沙哈哈哈哈哈。」
但楚若顏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他灑脫的笑里,有他翻出記憶的苦澀。
他嘗過甜,感受過被偏愛,肆意妄為也無人責怪。也感受過一夜之間一張張冷臉,被唾罵被欺負,為了母親忍氣吞聲,再到後來母親死後的癲狂冒出苗頭,是奄奄一息,是埋在黃沙里又自己爬起來,是為了復仇忍受的一切,是仇恨無限的放大,是殺了一人後再無法回頭。
是多年後,他有了無人敢多言的身份,可以沉默著坐在街上一塊塊拾起碎掉的糖。
不知不覺,天黑了,街道頂掛起的金蓮燈籠亮起暖光。
整個街道被燈籠照亮。
夜裡似乎比白日還要熱鬧。
楚若顏放眼望去,賞著高掛的燈。
風見安:「西域有蓮花燈。」
她問:「可以許願?」
風見安:「它只是個亮光的燈籠,見到什麼都想許願。」
楚若顏難得沒懟他,而是望著一盞盞燈籠。
半晌他問:「怎麼?你有願望要許?」
楚若顏靜默了會兒:「願望,算有吧。」
她在這裡待了多久了,系統一直沒來,想回家了,一天比一天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