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條手臂麻木,背對他貼在石壁,埋頭抽泣。
「程今生,怎麼樣才能讓你滿意。」
「楚若顏!!!明明是你對不起我!」
楚若顏啞聲,鋒利的石頭膈在胸口,好像在心臟上劃了無數道,攪得血肉模糊,痛之入骨。
原書里只道程今生不會信任任何人,她原以為確實如此,可少年的心不受自己掌控,他對她的信任生起小苗又被她親手掐斷。
『恨一個人呢?方式是什麼?』,他一直有答案的,殺了她。
兩人一動不動在涼風中平靜了許久,水面掀起的波瀾只剩細微紋路。
她不敢回頭看他。
他亦是沒動。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樹葉被風吹得窸窸窣窣,光影灑在池面。
血滴答滴答落在水中。
身後的人動了,握著她血流不止的胳膊,將她翻過身,她垂著頭始終不敢去看他的神情。
他沒有多言,指腹拭去手腕的血,用池水為她將血清理乾淨,露出一道長口。
陰影打在他身上,程今生長睫下的眼眸深邃,看著傷口怔了會兒,指腹輕輕撫過,半晌,他伸手去拿岸上的藥瓶。
楚若顏哆嗦看著藥瓶被打開:「我會自己捅自己的,你滿意為止,陛下……我不要男藝,不要……不要灌我這藥……」
那冷冰冰二字吐出,程今生也不知怎麼的,呆住了,心像被人挖出摔在地上,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我真的……求……唔?」楚若顏的唇再次被堵住,直到難以呼吸,才得到自由。
程今生低下頭,把藥瓶里的藥倒在了她傷口處,指腹抹開,又掀起白衫,小心抹在她心口處。
「這瓶藥是風見安塞你身上的,我猜是療傷膏,他對你真好。」
自嘲一笑:「他說的沒錯,確實是個詛咒,你和他們……或許……沒有區別。」
他猶豫頓了會兒,加上或許二字。
他沒看她一眼,轉身走了,留她一個人和滿天冒光的珠子。
楚若顏望著他頭也不回的背影,心揪痛。
詛咒……程今生說的那個他是誰?
玄色衣服貼在他身上,顯出結實的肌肉。
寬厚的肩膀和背,可能再也不屬於她,那個背影顯得寂寥冷清。
她就這麼在池子裡泡著,也不知道泡了多久,身上的燥熱反反覆覆,難以緩解,低沉的氣喘在深夜裡,濕發貼在身上,她仰頭望著天,濃霧散去,皎潔的彎月高掛,樹枝搖擺。
眼淚就這麼放肆流著。
程今生拖著一身濕衣回到悲喜殿,殿中跪著一排鬼臣。他髮絲與濕衣滴下的水,在深色地板上留下一條他走過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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