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聽收斂了以往的脾氣:「是。」
他真就蹲在一旁洗起菜來。
楚若顏:「你的事我聽說了,為何不回醉消庭?」
程今生並沒有扣住雲聽的□□,雲聽是整個鬼界唯一能自由出入,不受束縛的人,偏偏卻不離開鬼界。
雲聽:「我見過她了,你們長的確實不一樣。」
他慶幸一笑:「他們都不記得你,不過還好,我記得。」
「那裡的一切本就不是我所想要,離開或許是種解脫。」
他成鬼後回過一次醉消庭,是與過去的自己道別,他把雲布坊歸還,什麼也沒帶走,僅帶走了那件,屬於楚若顏的碧色華服。
刁蠻任性的楚大小姐還是那樣,誘哄、威脅、派人打了他一頓,消了氣,他也沒有眷念轉身走了。
兜兜轉轉、寄人籬下、做了這麼多年別人聽話的狗,這次,是死亡也是重生,他想習得一身武學,能握住屬於自己的劍。
程今生對他不算壞,為他在鬼市弄了間鋪子,又命人送了他一柄劍。
現在的他是自由的,他也想有一天能站在程今生左右,成為他認可的左膀右臂。
楚若顏沒有多說,只留他一同吃頓晚飯,重生後的雲聽似乎很崇拜且敬仰程今生,對他也沒了以往的敵對,反倒言聽計從,說東不往西,讓做什麼便做沒有,沒有怨言,全當成了歷練。
楚若顏最近變得異常嗜睡,剛吃完飯,天還未黑透,還有餘光,她就已經靠著輕微晃動的鞦韆睡下了,程今生與雲聽在院子裡洗碗,這時辰似乎連程今生都愣了一下,又提前了。
她的身子肉眼可見一日比一日弱,睡得早,醒得晚。
雲聽本還想與她再待一會兒,見到此景只好就此作罷,他收拾好碗筷,程今生已經將她抱回屋子安頓好,走出來了,兩人簡單聊了幾句,雲聽戀戀不捨望向屋子,最後轉身離開。h??
冬天的第一場雪,掛滿梨花枝頭,花被雪砸落,雪壓彎細枝,霸占白色梨花的位置。
鞦韆與院子滿是積雪,程今生第二日去外頭買糖前,大清早還為她將雪掃了乾淨,歸來時未見她坐在鞦韆等他,只以為還未醒。
然而,當他推門而入,一道瓷器砸地聲驚了他。
楚若顏面色慘白,因疼痛與寒顫在床上縮成一團,細汗密布蹙緊眉頭,攥著胸口。
「程.......」
「楚若顏!」他慌忙走過去,手足無措抱起她,兩人坐在床上,他試圖用自己的溫度讓她好受些,但好像無論怎麼做,都無濟於事,楚若顏心口是各種奇怪的雜痛,不時絞痛,不時捏痛,沒有停歇,呼吸一口都是要命的疼。
程今生抱緊她,他搓著她冰冷的手,不斷哈氣,他完全不知該怎麼辦,疼痛蜷縮在他懷中的人,呼吸稀薄,眼框已經含起淚花。
他衝進浴室,帶她一同進入暖和的水裡,這好似讓她不再冷顫,身子也逐漸回暖,只是......心口的疼沒有辦法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