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著白漆的牆很堅硬,撞上去,人能直接疼醒。
江以臣下意識伸手托住了她的腦袋。
溫熱的掌心與凍了一夜的冰涼臉頰相觸,即便還在睡夢中,顧歲安也無意識地蹭了蹭。
江以臣指尖微蜷,還是忍住了抽回手的衝動,只是開口道:「醒醒。」
顧歲安迷濛地睜開眼。
清晨,在這仍稍顯昏暗的樓梯間內,兩道視線靜靜相交。
顧歲安一時分不清這是夢還是現實。
她揉著異常酸痛的脖頸,聽見江以臣說:「你在這兒……躺了一夜?」
顧歲安低低應了聲。
她現在除了脖子,手疼腳疼腦袋也疼,連嗓子眼都幹得要冒煙。
她原以為這副模樣多多少少能勾起江以臣的惻隱之心。
但男人只是淡漠地垂下眼,問她:「樓下有家早餐店,吃不吃。」
像是隨口一問,她拒絕的話也不會再留戀。
顧歲安只能應好。
七八點,室外的太陽已經很大了。
但顧歲安卻並沒有感到燥熱,反而由內而外地覺得冷。
且熱騰騰的湯粉上桌,她也只吃了兩口就放下筷子。
在那兒有一口沒一口地喝湯。
落在江以臣眼裡,就像一隻被雨打濕了毛,冷得耳朵都耷拉下來的小貓。
無端惹人憐愛。
也讓他在付完款被顧歲安抓住手腕時,沒有第一時間掙開。
「不能一起住就算了,但你能不能……」說話時,顧歲安鼻音很重,還帶了點啞意。
不知是在外面躺了一夜被凍感冒了,還是因為想哭。
「陪我回去看一看?」
平日里見到的顧歲安總是陽光積極的,哪怕上回在別墅負了傷,姿態也依然頑強。
這還是江以臣第一次見她如此脆弱的模樣。
「行。」他總算是沒再拒絕,「陪你回去看看。」
-
滿走廊都是紅油漆的場面早就引來了物業。
物業又打電話給了業主,顧歲安看著手機上那好幾十通來自房東的未接來電,想死的心都有了。
果不其然,她剛一回撥過去,房東劈頭蓋臉就是一陣難聽的辱罵。
尖銳刻薄的嗓音透過聽筒傳出來,清晰地傳進在場每一個人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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