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化著精緻的妝容,也蓋不住那股子由內而外散發出的頹然和蒼白。
想必是吸.毒.吸多了,戒起來,也相當不容易吧?
盛凌還在不依不饒地說著,「手指縫裡漏出點湯給他撿著喝罷了,也值得你們這麼奉承?」
「一群沒見識的。」
「盛姨,」江以臣似笑非笑的,「別太生氣,注意身體。」
「滾!」許是這段時間頗為不順心的生活,讓她變得一點就炸。
「我還用不著你這個賤種來關……」
「——閉嘴!」
江明輝直接摔了手邊的茶盞。
陶瓷清脆的碎裂聲,讓所有人都被嚇得一激靈。
「張口閉口的野種賤種。」
「盛凌,他也是我兒子!」
袒護的意思不要太明顯。
盛凌胸膛劇烈起伏著。
她還想再說什麼,被身旁站著的江以煥眼疾手快捂住嘴。
「抱歉,我媽她最近情緒不太好。」
「我先帶她上樓休息。」
好巧不巧,江以臣的位置離樓梯口很近。
江以煥從他身邊走過時,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短暫相交。
江以臣將所有的情緒都收斂得很好,眸底沉靜如水,看不出一點兒破綻。
倒是江以煥,就算掩飾得再好。
也還是不可避免地泄露出一絲忌憚。
和恐懼。
畢竟上一次他還有恃無恐地說江以臣不過是用來敲打他的工具。
可現實卻一次次地告訴他。
再這麼發展下去,江以臣是真的有可能取代他。
成為新的,□□繼承人。
兩個人這麼一走,直到年夜飯開始,都沒再下樓。
飯後,江以臣拒絕了和那群人商業互吹的邀請。
他站在花園處,腦海中,是幼時縮在閣樓角落的悲涼悽苦與剛才眾星捧月的畫面交織。
偽裝出來的笑意迅速消失。
江以臣點了支煙。
但尼古丁都不能緩解他此刻的焦躁。
一直到視頻通話的鈴聲響起。
屏幕正中間,閃爍著顧歲安的名字。
甫一接通,就是女人湊近的臉。
「在幹什麼?吃完年夜飯了嗎?」
江以臣只回答了後一個問題,「吃完了。」
他聲音不輕也不重,卻正好被顧歲安那頭的鞭炮響聲蓋住。
於是她又湊近了。
「你剛剛說什麼?」
「你那裡怎麼這麼安靜?」
剛問完,顧歲安就一拍腦袋,「忘了,市區內不讓放煙花爆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