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實際上,安九是在哀悼自己的命運——林靜淵哪裡是宰狗啊,他是藉機警告自己呢!
他和阿花又有什麼區別?都是由他掌控生死的寵物而已……
安九便是想到這個,才越想越悲傷,加上自己上輩子也算被林靜淵害死的,這一時間眼淚就繃不住了,為自己這悲慘的人生悲慟不已。
不過他情緒來得快也去得快,很快他就不哭了,因為喜娘往他手裡塞了把紅棗桂圓兒花生什麼的,「今兒個一整天可都沒機會吃東西了,揣點兒吃的在身上吧,不然可有你餓的。」
安九眼眶紅紅的,伸出兩隻手去接,喜娘沉默了一下,又接著抓了兩把,才把他合攏的兩隻手鋪滿。
「謝謝你。」安九掏出一個袋子,把這些零嘴兒全裝了起來,然後又摸出另一個袋子,從裡面摸出一塊糕點,一邊小口小口的啃著,一邊抬眼看著喜娘,好像在告訴她:看,我有吃的,餓不著。
喜娘,「……」
傻是傻點兒,但勝在有禮貌。
之後的的流程,安九便全程看不見了,只知道自己一出門,就有人來接親,他從蓋頭下看見對方伸出來的手,骨節分明,修長清雋,是一雙很漂亮的手。
而後便是擺了擺天地,等著其他流程結束就行了。
安九不知道的是,這場婚宴,其實分了兩頭,安九這邊,雖然沒幾個人,卻基本都是林靜淵的親信……而安雲歌、韓柊他們觀禮的那邊,新人是兩具傀儡不說,連高坐其上的『魔皇陛下』,也不過是一具帶了本人氣息的傀儡。
安雲歌看著那個被一個皮膚青黑的魔族牽著的『新人安九』,表情有些奇怪。
安九……
他全程全神貫注的盯著那人,卻逐漸品出些不對勁兒來——
比如,那人走路的步子邁得比安九大一些。
比如,那人的腰身好像沒有安九那麼細。
比如,那人身上的氣息,他一點兒都感覺不到。
「他不是安九!」安雲歌斬釘截鐵的開口。
韓柊語調懶散,「哦?何以見得?」
安雲歌把自己的觀察所得告訴了韓柊,韓柊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你倒是觀察得仔細。」
他說的,當然不只是對面前這個『新人』的觀察。
安雲歌皺了皺眉,不慌不忙的給自己的話進行找補,「雖然記不起從前和安九是如何相處的,但好歹是相處了十多年的人,我作為哥哥,會對他有更多的熟悉感,也沒什麼不對吧?」
他不是安九,並不會因為旁人一個懷疑的眼神,一個試探的語氣,就心虛得自亂陣腳。
韓柊回過頭,眼神無趣的看了眼主台,「你穩住這裡,我出去找找。」
安雲歌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
由韓柊去找才是最好的選擇……林靜淵目中無人,不會在意萬衍劍宗來的人是不是全在這兒,但他肯定會注意到自己在不在這個地方。
其次就是,韓柊修為高,就算出了什麼差池,他比自己更好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