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雪念能作出這個決定,自然不是因為他有多麼的信任方郁鶴,只是為了贖罪。
他甚至卑劣的想,如果自己也痛了,也受到別人的傷害,是不是就能減輕一些罪孽?或者這樣的話,就能在小九那裡得到寬厚處理,轉變為受害者的形象?
他不介意方郁鶴傷害他,他最好是用些齷齪手段,才能為自己爭取到最大的利益。
至於被對方控制思想什麼的……只要控制自己思想的那人死了,自己就能得到解脫,不是嗎?
只有自己一個人知道那些陰暗的過去算什麼?難道只讓自己一個人被這些罪孽糾纏嗎?
這一刻的雪念,心底陰暗念頭開始肆意滋長,直到將他整顆心臟,包裹糾纏,密不透風……
方郁鶴對雪念的記憶,其實是不感興趣的,但奈何,雪念說,這事兒和安九有關,最後方郁鶴還是隨他去了一個僻靜的地方。
到了地方後,雪念才終於肯透露一點具體的情況,「你不是聽不懂,剛才小九說的那話的意思嗎?我如果告訴你,在這一世之前,我們其實還經歷過一世,以現在的身份,對小九做過一些無法挽回的傷害呢?」
方郁鶴一愣,「什麼這一世上一世的?上一世是指孟扶光那一次?」
「不,你還是方郁鶴,我還是雪念,小九還是小九,我們現在經歷的這一世,已經是重回某個節點後的開始了……你記得你之前維護安雲歌的事兒嗎?你想一想,如果你立場一直站在安雲歌那一方,師尊也偏向安雲歌那一方,最後的安九,會得到怎樣一個下場?」
方郁鶴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其實這並不是一個多麼難進行的猜想,因為它差一點,就成為了真實的發展。
雪念見他面色發白,心裡竟產生一種扭曲的痛快。
他道,「想像到了,是嗎?如果我再告訴你,你猜想的一切都是真的,或許現實,還比你猜想的更加殘酷,你又該作何感想?」
「沒有發生的事,我為何要去想像,那些猜想永遠都不可能實現。」方郁鶴勉強找回理智,卻仍然嘴硬。
雪念輕笑了一聲,他就知道,方郁鶴一定會這樣回答自己。
所以一開始,他就已經做了最決絕的決定,「那麼,你就親自看一看,你做過的那些好事吧。」
雪念上前一步,掐住方郁鶴的胳膊,他一邊在辭海里剝離自己的記憶,一邊疼得大汗淋漓,指尖幾乎掐進了方郁鶴的肉里。
方郁鶴想要甩開他,卻發現雪念指節都要拗斷了,也不肯鬆手。
見他那般痛苦又偏執的盯著自己,方郁鶴只好皺眉忍耐下來……左右只是一些皮肉傷而已,對於一名皮糙肉厚的劍修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傷害。
最後,雪念剝離出一顆墨綠色的記憶光球,只單單看這光球的顏色,便能想像其中的苦澀。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本已經是沒什麼好拒絕的了,但方郁鶴看著這顆記憶光球,心裡詭異的產生一種想要退縮的情緒。
……如果,雪念剛剛說的都是真的,那麼這顆記憶光球,成為定下他罪名的鐵證。
「看啊!你難道不敢了嗎?」雪念向來淡雅冷清的面容變得扭曲,此刻竟寫滿了癲狂和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