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那副畫像,安九始終耿耿於懷……
他不願意懷疑孟扶光,可微生嵐說畫像是孟扶光,這件事確實在他心裡埋下一根刺。
「或許,真的只是自己多想了。」孟扶光為自己付出了一切,自己卻還在懷疑他為自己安排了別的退路……或許還另有所圖。
月見灣小鎮的人,對阿芙娜的仇恨還蠻深的,說到這個詛咒的事,全都主要咒罵阿芙娜,覺得她愚蠢又自私,對業火教的仇恨反倒屈居第二了。
但人就是這樣的,對本就壞事做絕的反派,反而不敢過分苛責。
就像壞蛋對付無辜的人,正義的一方趕來救援,卻慢了一步,害的無辜之人死於壞蛋之手……這樣的情況下,會有很大一部分人,會將主要責任,怪罪到正義一方身上,對他們的怨氣,往往會比對壞人的更大。
他們會怪正義的一方來的太晚,也不會去怪壞蛋太壞。
這其實也是一種欺軟怕硬的心理,因為作惡的一方總是更強硬、強勢一些,人們下意識的會避開與他們正面交鋒,只有通過責怪更弱勢的一方來發泄心中的情緒。
潛意識裡,誰都明白,把怨氣和憤怒,撒在什麼人身上,才不會得到反噬自己的惡劣下場。
怨恨阿芙娜,卻不是業火教,因為大家都知道,阿芙娜做錯了事,雖然是受業火教的教唆,但她確實有錯,又是弱勢一番,所以理所當然的,她便成了背負更多怨恨的那個……但所有人都忘記了,阿芙娜一開始,也沒有什麼太貪心的想法。
「那業火教那人呢?都沒人關注過,他後來怎麼樣了嗎?」安九問了其中一個鎮上居民。
那人道,「漁村的那群人更憎恨業火教吧……聽說後來被奚大人捉住了,不過還沒等到奚大人拷問他,他便點了牢房自焚在裡面了。」
那人還說,後面苦苦追尋業火教餘黨的,除了奚青渡的心腹外,也就那個漁村的村民出力更多了。
畢竟他們都是一些小人物,也就比凡俗界的凡人能多活個幾年而已,沒什麼大本事,摻和進什麼業火教、妖靈城這些修真界的大勢力里,也起不來什麼作用。
倒是很樸素的普通蒼生心態。
「那你們知道,漁民手裡那副畫,是從哪裡來的嗎?」安九本來是直接問那群漁民的,但那群人雖然相信了安九不是壞人,卻也不肯把畫卷的來歷透露給安九,給安九的理由是,雖然安九說的是真話,也得到了海神大人和奚城主的承認,但那只能說明安九不知道其中內情,不能代表他的身份與畫卷之人無關。
這倒是事實……
他們的擔憂也是有理有據的,如果自己的身世和畫卷之人有關,他們不殺自己就已經很給面子了,再給他更多的信息就不合適了,老實人也有老實人的堅持,他們的排外心還挺重的。
而那位小鎮居民倒是沒有那麼重的防備心,只是他知道的,倒也確實不多。
「好像是,他們捉住的一群業火教餘黨隨身攜帶的東西……那些人很重視畫卷,還每日祭拜來著……不過我也沒見過,只是道聽途說罷了,誰知道那群瘋子在祭拜什麼,他們信仰的什麼『業火真神』,根本沒人聽說過,哪像海神大人,這才是確確實實有神格的存在!什麼亂七八糟的自封神,實在是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