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檐川捏了捏他的臉,「你不放手我怎麼去?」
祁奚終於把手放開,傅檐川先拿了他的外套讓他穿上,才去接權叔盛的粥,坐到床邊自然地給他餵過來。
他也自然地享受起了傅檐川的伺候,張嘴吃了一口,傅檐川再餵過來他就說:「不是我們一起吃?」
傅檐川從來沒有做過這麼沒規矩的事,祁奚直直地盯著他,像是他不吃也不肯再吃,最終他把勺子餵給了自己。
祁奚夸道:「這樣才乖。」
權叔震驚得瞪了瞪眼,嘴角不由地掛起了笑,悄悄退出了病房。
他是看著傅檐川長大的,傅檐川說起來一出生就是偌大傅家的繼承人,實際從來沒有像普通孩子一樣的童年,許多時候傅振榮的教育方式,在他看來不像是對待自己的兒子,而是把傅檐川當成了一個名為繼承人的機器。
真正讓他覺得傅檐川可憐的,是在傅振榮的教育下,傅檐川似乎也認可了自己只是一個作為繼承人的機器,摒棄了許多正常人該有的情緒與感情。
他從來沒有見過傅檐川像現在這麼像個真正的人,也從來沒有見過有人敢像祁奚這樣,把傅檐川從那高高的權位上拽下來。
過了半小時,傅檐川終於從病房出來,看到權叔說:「我出去一趟,你看著他。」
「是。」
權叔看著傅檐川離開,大概知道傅檐川要去哪裡,傅檐川在醫院從昨天守到現在,發生了什麼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當年秦輝死的時候,傅躍江就差點被傅檐川送走,是傅家的一眾長輩和傅振榮阻止了。這些年傅躍江不知斂,反而總是故意與傅檐川作對,傅檐川已經忍了許多年。
傅檐川先回去洗澡換了身衣服,再才到傅躍江家。
傅躍江的父親是他九叔,叫傅琮,在傅家兄弟姐妹年齡最多差了30歲的家庭,傅琮只比傅振榮小了四歲,從小跟在傅振榮身後,傅振榮的奪權爭奪中也站了傅振榮這邊。
所以,傅檐川比起其他叔伯姑姑,和傅琮要親近一些,傅躍江與他算得上是一起長大。也正是因為這樣,傅躍江才有機會接近秦輝。
時間已經快要到中午,傅檐川下車直接走進傅躍江家,一起來的助理跟在後面,連頭也不敢抬。
他是傅檐川的生活特助,幫傅檐川處理工作之外的許多雜事,對傅檐川算不了解,但傅檐川鮮少把脾氣露到表面,可今天給他打電話的聲音明顯帶著怒氣。
傅檐川進門,首先見到的是傅琮的情人。
傅躍江父子倆可以說一模一樣,傅躍江在外面玩,傅琮一個接一個的情人往家裡帶,孩子生了三個,卻沒有一個人讓他真正安定下來。
「傅、傅總!」
情人見到傅檐川嚇得像貓豎尾巴一樣直豎起來,傅檐川看也沒有看他,往裡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