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元，我們不能。」錢璟禾話沒說完，他相信黎元應該知道自己的意思了。
果然，黎元的手也垂了下去，輕輕在腿側旁微微晃悠。
「怕嗎？」黎元第一反應擔心錢璟禾受到了驚嚇。
錢璟禾搖搖頭，「叔叔看著。」他不能在對方家父面前，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先前聽了那麼多事情之後，錢璟禾對素未謀面的黎泊寧，生出了一層敬意。
「噢，那沒事兒。」黎元從床腳的書包里，摸出一隻黑色水筆，牽著錢璟禾的手，走到小桌子邊。
在錢璟禾的注視下，黎元手握著黑色水筆，挨個把圍著靈牌的陶瓷當打擊樂，統統敲擊了一遍。
也不顧錢璟禾驚訝的眼神，黎元對著靈牌說：「爸，來看你了，給你說個事兒。」
他轉頭對錢璟禾露出了小虎牙，抓著他的手，在黎泊寧的靈牌前晃了晃，「爸，我有喜歡的人了。」
「他叫錢璟禾，我帶他來看你了。」
黎泊寧自然是沒法回話。
黎元站在那兒，輕聲道：「哥，小時候我爸特別忙，逢周末才有空休息。那時候我特別不懂事，就是想和我爸一起玩，周末早上也不讓他睡睡懶覺。為了叫醒他，我就拿根筷子，敲他新燒出來的陶瓷，只要一敲，他准理我。後來，這好像變成了我們父子之間的默契。」
黎元說著又敲了敲陶瓷，眼底閃著淚花，「不過，現在好像也不理了。」說著，他苦笑了一下。
錢璟禾看著黎元，心裡一陣抽疼，偷偷捏了一下黎元有些濕潤的手掌。
黎元把水筆遞給錢璟禾，「想和我爸說兩句嗎？不想說也沒關係。」
錢璟禾學著黎元的樣，拿水筆敲擊了陶瓷，他敲得很輕盈，陶瓷發出了空靈的迴響。
他緩了好久，組織好了語言才道：「叔叔，您好，我是錢璟禾，黎元是我喜歡的人，我會照顧好他的，您放心吧。」
說完，錢璟禾鬆了口氣，竟然說出來了，轉頭卻對上黎元有些不滿的表情，他心裡嘀咕，難道自己說錯了什麼？
「哥，為什麼都不對著我說喜歡我啊。」黎元面露委屈。
錢璟禾被黎元鬧脾氣的理由弄得發笑，興許是已經給人家父親交代了，他反倒捋順起邏輯：「你不也是？你也沒說喜歡我啊，上次在器材室，是誰一言不合就親我了？」
錢璟禾捋順了邏輯，總覺得自己占了理，甚至揚起了頭，露出一臉贏了的得意。
「哥，我喜歡你。」
錢璟禾猝不及防聽到了這句話，他以為黎元又在和他弄什麼文字遊戲的比賽，沒想到對上對方一臉認真嚴肅的表情。
「哥，我真的特別特別喜歡你。」黎元曾經也想過了很多漂亮的表白詩句，真的在此情此景之下，他激動得一句話場面話都說不出來。
錢璟禾已經知道了，他看著黎元晃了晃手，示意他不要說了，太羞人了，他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