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等了很久,直到睡在外間的張路都打起了呼嚕,也沒有別的響動。
難道,他真的賭錯了?
胡思亂想間,突然……
他聽見了外面響起一陣窸窣的聲音。
「什麼人?!」
他低呵出聲,與此同時擦亮了握在手裡的火摺子,快速下床,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
好在,他動作夠快,那人佝僂著身子正要往窗外跳。
這麼大動靜自然也將張路吵了起來,他反應很迅速,撲上去就抓住了那人的胳膊,死死拉著,張口就要喊「抓賊人」。
葉安年趕緊上去,一把捂住了張路的嘴。
張路:……
他雙手還抓著那賊人,可他的東家卻捂著自己的嘴?
張路說不了話,不解的朝葉安年眨了眨眼。
東家莫不是病傻了?
「別喊。」葉安年低聲道,「他不是賊,也不是壞人。」
那是啥?大晚上的從他們房間窗戶溜進來,還不是壞人?
張路不理解,但葉安年這麼說了,他覺得東家肯定心裡有數,於是點了點頭。
葉安年這才鬆了手,轉而伸手拉住了那個一身黑衣偷摸闖進來的人。
他拉著人進裡間坐下,張路這才看到,這人身形不高,瘦瘦的,比他東家還矮了半個頭。
葉安年按著人坐下,用火摺子點燃了燭台。
昏黃的燭光便映在了那人的臉上,竟是個少年,十八九歲的模樣。
子末坐在房間裡的椅子上,人還是懵的。
他完全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葉安年他們給抓住。
白天葉安年和柳卓在茶樓的對話,他躲在暗處都聽見了,著急的不行。
那個一身綠油油的男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還攛掇他家少君去月涼城那鬼地方,肯定沒安好心。
可偏偏,他家少君還答應了。這可怎麼是好?
送去白鶴齋的信一直沒有回音,他自己又拿不定主意,若真由著少君跟那壞人走了,出了什麼事,他主子肯定會宰了他的。
思來想去一整天,子末用他畢生的智慧想了個自認為不錯的主意。
他冒充江竹的筆跡寫了封信,勸葉安年不要去月涼城,然後趁著半夜,悄悄溜進來把信放在桌上。
卻不想,他剛放完信,就被抓了個正著。
葉安年看著燭光映照下,少年那張還有些許稚氣的臉,總覺得有一點眼熟,卻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他盯著少年看,少年也有點懵的盯著他。
片刻後,葉安年輕笑了一聲:「你就是江竹派來監視我的那個?」
子末聽見他的問話,愣了一下,而後趕緊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