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卻不肯收:「破家破院的,哪值得了那麼多錢?你們住就是了,左不過多添雙碗筷,不費事。」
說話間,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婆子拉著臉從裡面走了出來,見三人因著一張銀票推來推去,朝老頭兒翻了個白眼,一把將銀票搶了過去。
「蠢的很!人家願意給,你拿著就是,不然人家覺得麻煩了咱們,反倒睡不安穩!」
老頭兒被罵了兩句,悶頭抽菸,不說話了。
江竹打了句圓場,牽著葉安年進了門。
老兩口正巧在做飯,鍋里「咕嘟」「咕嘟」的煮著什麼。
既收了錢,老婆子臉上的笑都親切了起來,讓兩人進屋裡坐著,自己在灶房忙活。
屋裡擺的是一張炕桌,老頭兒叼著菸袋盤腿坐在炕上。
葉安年聞不得煙味,折騰了一天,胃裡翻騰的厲害,臉色也白了下來。
江竹趕緊帶著他出去,沒走多遠,葉安年就忍不住吐了出來。
他今天本來就沒吃多少東西,吐了半天,也沒吐出什麼東西,嘴裡都是酸苦的。
待那股難受的感覺過去,他有些脫力的靠在江竹身上。
江竹輕輕給他拍背:「好些了麼?」
葉安年悶悶的「嗯」了一聲,下巴枕在他肩上,輕舒了口氣。
「你說你,幹嘛大老遠的折騰這一趟?」江竹心疼他,忍不住埋怨。
「要來的。」葉安年卻道,「這對我很重要。」
「怎麼,想看看我當年屠的城有多慘烈?」江竹打趣。
「不是的,不怪你。」葉安年說了一句,就不再開口了。
又過了一會兒,江竹拍拍葉安年:「進去吧?我跟他們要點溫水給你漱口。」
「你要是受不了煙味,咱們就在外面吃。雖然飯菜可能不大合你胃口,也要吃一點,等回去,我給你做好吃的。」
「好。」
兩人正要進去,那老婆子就拿著鍋鏟走了出來:「這是咋了?怎麼在外頭待著?」
江竹便跟她解釋了一下。
老婆子一聽,眉毛就豎了起來,衝進屋裡一把奪了老頭兒的菸袋。
「就說讓你少抽點菸!那哥兒懷著孕呢!」
老頭兒也不與她爭辯,見江竹和葉安年進來,歉意的笑了笑:「你咋不說呢,我這菸癮大,對不住啊。」
「沒事兒。」葉安年道。
他這會兒好多了,老婆子又支起了窗子通風,這會兒屋裡已經沒什麼味道了。
正說著,老婆子端著飯從外面走了進來。
是一大盆玉米面粥,一碟蒜苗炒雞蛋,一碟炒白菜,還有一碟自家醃的小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