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釗有些不耐煩,「誰讓你送的?」
「抱歉,對方要求保密,她說你看到信,一切就都明白了。」
「男生女生?」
「抱歉,我不能說。」
裴釗沒耐心跟他耗,他頂著一張厭世臉,開了口,「那就拿回去,我這裡不收垃圾。」
說完,就要鎖門。
快遞員連忙握住了門把,「是女生。」
裴釗氣笑了,以為又是哪個女生送的情書,最後一點耐心徹底消失殆盡,一把鎖上了門。
快遞員碰了一鼻子灰,他沒辦法,只好給夏澄打了個電話,將信退給了她。
夏澄一宿未睡,又遇見這事,眉目間難掩倦意,她思考了一下,索性買了一張手機卡,又一字字輸入,最後按了發送。
消息猶如石沉大海。
夏澄等了等,又發了一條:【我說的都是真的,不信的話,你自己可以去求證,我沒有騙你的必要。】
裴釗剛吃了點東西,瞥見簡訊時,先瞄見了後面這條內容,他蹙了蹙眉,將第一條翻出來看了看,看完,整個人僵住了,那一瞬間,腦海中閃過很多事。
想起了她讓他乖,讓他不要跟裴振遠對著幹時急促的語氣。他被裴振遠拿茶壺砸破腦袋後,她又心疼又難過,勸著勸著,她忽然崩潰地哭了起來,她那句「你怎麼就不能像你哥哥一樣聽話」帶著讓人心碎的絕望。
想起了她住院時,死氣沉沉的模樣,還有大熱天,她非要佩戴的護腕……
一切都有了解釋。
他盯著屏幕,目光停在了那句,「她不敢道別,不是鐵了心要丟掉你,是怕看到你後,再也捨不得離開,她只能走,她想自救,想好好治病,想當一個合格的媽媽,不是回憶起來,只會逃避的失敗者。」
屏幕上的字逐漸模糊起來,裴釗攥緊了拳。
這一刻,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恨自己粗心,沒能發現她的異常。她離開時,他已經十一歲了,早已不是個孩子,為什麼不能再細心一些?
*
整個周末,夏澄都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周一開學時,她才勉強打起精神,照片的事,因為裴釗的插手,並未大範圍傳開。
班裡只有一個女生,知道了照片的存在,夏澄接水時,她撓撓頭,好奇地問了一句,「夏澄,裴釗追的女生是你嗎?」
夏澄像被人拿針戳了幾十下,密密麻麻的疼蔓延到心口,疼得她一下,透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