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悠不自覺攥緊了夏澄的手。
夏澄嗓子發堵,也死死攥住了她,裴釗轉過身時,兩人都不自覺繃直了背脊。
裴釗的目光划過宋悠,落在了夏澄身上,像深山中的孤狼,目光鋒利又危險。
夏澄眼睫顫了一下,沒有看他,她挽著宋悠進了洗手間,宋悠鬆口氣,跟夏澄說了一句,「他一個學生,氣場怎麼這麼強?」
夏澄搖搖頭,克制著不去想他悲慘的遭遇,從此以後這個人再與她無關,她洗了把臉,略清醒了些。
宋悠煩躁地說:「剛換一個多小時,竟然又該換了,估計喝了飲料的緣故增多了,澄澄,你去我包里幫我拿一下衛生棉吧。」
夏澄點頭,「好。」
走出洗手間時,夏澄不自覺瞥向走廊盡頭,那裡已經沒了他的身影,複雜的情緒尚未退去,身後傳來一道低沉悅耳的嗓音,「找我?」
夏澄耳根一麻,心臟重重一跳,轉頭時,對上了裴釗幽深的眸,他也剛洗了把臉,頭髮略有些濕,有水珠順著下巴,往下淌,划過他凸起的喉結,沒入了衣領中。
夏澄飛快挪開了視線,「沒。」
夏澄扭頭就走,裴釗雙手插兜,也走了出來。傅錦初離開北城後,裴釗和裴澤有過一次短暫交流,是裴釗主動問的,少年驕傲如斯,卻頭一次主動暴漏自己的心事,問裴澤對夏澄什麼意思。
夏澄表白時,是他不夠磊落,橫插了一腳,如果裴澤也對夏澄有好感,他不可能再拋下自尊,往上貼。
裴澤對夏澄有欣賞,有敬佩,唯獨沒有喜歡,早在第一時間,他就發現了夏澄對裴釗的與眾不同,他回答得很坦誠,「我和她就是朋友,你喜歡就追。」
這也是夏澄走向裴澤時,他沒一氣之下,直接離開音浪的原因。
裴釗不緊不慢綴在夏澄身後,遠離衛生間後,他才喊她一聲,聲音微微啞,「夏小橙,是不是非裴澤不可?」
這一聲低低的「夏小橙」,恍若裹著糖漿的毒藥,腐蝕著她的心臟。
時間都好似定格了一般,唯有難過在肆無忌憚地流淌。
夏澄不自覺停了腳步,安靜柔美的臉龐上有一瞬的掙扎,她閉了閉眼,再開口時,臉上的悲傷也被壓了下去,「我叫夏澄。」
嗓子又干又澀,聲音卻是堅定的。
他都有喜歡的人了,問這話,還有什麼意義?難道不知道會讓她誤會嗎?
這一刻,她甚至有點討厭他。
有喜歡的人,為什麼還來打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