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前,李京肆還跟周聞景碰過面,在他自己的場子。
他睡眠最不好的幾個月莫過於此。
常是後半夜醒了就再難入睡,要麼根本就睡不著,心裡頭惴惴,總覺堵著什麼,日日鬱悶。有時候需要應付第二日更重要的工作,他就著安眠藥才閉眼到天明。
那天在撞球桌上就沒什麼精氣神,沒多久捋袖子下台,捏杯酒坐一邊沙發里。周聞景見他如此沒趣也下來,要了杯同樣的,在他邊上坐下。
周聞景可來過不止一回了,回回不是叫一水兒的美女助教,偏偏今天,靜心寡慾陪李京肆消遣。
就被其以此調侃。
周聞景笑岔氣,無奈說:「家裡有個倔的,沾了別的味兒就不給碰,凶的要死。」
李京肆笑他:「你什麼時候都能被治服了?」
「那姑娘本事大唄,費多大勁才搞到手的,還得哄著來。你家那個是不也這樣?」說著,周聞景杯子伸過來碰了下,清脆響。
響得他失語:「……」
周聞景倒仰兩口下去,琢磨說:「我估計也這樣,她們姐妹倆脾氣就賊像,你那個可能還更烈點兒。」
「你把她那朋友搞去了?」
「昂。」
李京肆眯眼,脖頸後仰,略帶懷疑:「她沒跟你幹起來?」
周聞景自傲擺擺手:「說來話長,總結是我很牛逼。」
李京肆懶得跟他打嘴炮。
偏偏他又來補刀:「哪天組個局咱四個吃頓飯,靠,雙雙成對,瞧瞧什麼家和萬事興的場面。」
李京肆嗤聲,放下酒杯,叩兩根煙,遞給周聞景一根,雲霧翻湧會兒,嘆了句:「怕是暫時興不起來。」
周聞景:「咋?」
李京肆沙發里一倒,「那姑娘更行。」看去天花板,又滄桑沉嘆聲,「給我一腳踹了。」
然後,周聞景爆笑如雷的狗聲,能把整間撞球室淹了。媽的笑得他煙都掉了。
李京肆雖不是個爆粗口的,卻憑那張臭臉也把他從頭啐到了腳。
「不是,你玩雞毛啊媽的哈哈哈哈……」周聞景笑得嗆氣兒,身都挺不直,杯里的酒也撒出來些。
李京肆忍住浮躁,睨他威脅說:「你自己捂不了嘴,我叫人把你扔出去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