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訂婚事變,首要商討的便是李老爺子那邊。
李東來撇不下面,只提前知會了老爺子,約個日子,讓李京肆自個兒來講。
驚蟄節氣,北京雨多晴少,空氣泛起潮意。
李京肆趕著午後才去。
路程半道,天降霢霂,帶一行黑壓壓的隨從,各頂柄黑傘,從院子呈排繞來。
李京肆也不知那李東來知會了個什麼,下著雨呢,老爺子心情好的不得了似的,還待在他那小茶亭,老一套的中山裝,批件大衣,戧靠雕龍木椅上,賞雨品茶,好不自在。
帶的人讓李京肆叫停在一段路外的廊道,只身穿過幾經雨後生起斑駁青苔的石板路,進了茶亭,收起黑傘,依靠亭柱邊,側身拉開椅子,就坐老爺子對邊。
良久,老爺子終才斂神瞧眼他,嗤笑:「難得見你來一趟。」
李京肆笑聲頷首,「也許久沒給您泡過茶。」撫手去捏釉陶小壺,一滯,抬頭問:「是熱的?」
老爺子笑呵呵:「剛燒開的,等著你呢。」
李京肆笑笑,夾捏兩撮黃山毛峰進青花壓手杯。
他的茶藝還是同老爺子混跡多那幾年,討學來的。老爺子總與他談說品茶靜心,當年他初涉商界一面腥風血雨,前路必定難行,切忌一個躁字。許多道理,他多半都從老爺子這聽取來,等他越大了,像這般面對面靜心的時候也就不多。
這樣無言會兒,李京肆起話:「近日都下雨,不覺得悶?閒了也可出去走走。」
老爺子就笑:「我老了,能走到哪兒去?走不動啦,就指著你們能讓我安心些,活得清靜。」意有所指地,就扯到了正題,「說來這老三也是,自作主張便作罷了婚事,問起是沅沅不喜歡?也不答,給我悶著葫蘆呢。多好的姑娘,不要便不要了?怕是特意堵我氣來的!」
「我知道。」
「你知道?」
李京肆捏晃杯蓋的動作停止,正眼對上老爺子,神色峻然,「隱瞞許久,也是我考慮不周,還望您能諒解。」
老爺子長嘆嘶聲,挺直一把老骨頭,挨著茶桌,近眼瞧他,探究樣:「你倒是說說,我諒解個什麼?」
李東來竟也沒把這事一同交代了。
不過也是,總歸他自己來說的好:「我與姜三小姐,早已互交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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