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語陷入深思,「左右不都是退婚,保全名譽能保出什麼花來?要打時間戰,這麼久了,再公布出去,有什麼問題?何故拖著呢……」
「這確實不清楚,來日有機會約著,再給他們家說說。」
這話題匆匆興起,也匆匆到此為止了。
母女倆又干坐良久,適時扯上兩句話,看看星,賞賞月。
稍微活絡些氣氛,吳清妍話才多起來,指著花園噴泉池下一圈小石獅頭雕像,說那兒以前是鯉魚,她小時候趁保姆不注意,就往噴泉里鑽,澆濕一身,就為摸摸那個鯉魚嘴,當然掉下去了,把保姆嚇死。後來兩個人都被訓了。
又指指小道,說她那會兒虎得很,但凡跟姜文混一塊兒就要打架吵嘴,她二哥還打不過她,常常就避著她。她就自己跟自己玩,風風火火沿這條小道跑,放風箏啊,玩氣球啊,一個人也開心。
許多數不盡的舊事,迄今都太遙遠,她卻記得那麼清楚,一囫圇下來都不打磕巴。接著泛些泫然苦色,她說那都是好小的時候了。
姜語也知道,就像聽什麼新奇故事般,記憶卻全然陌生。
因為再大些,記事開始,她便不再自由了。
卻不覺得多麼難過,她像意外見得生命中一處明亮角落,反而慶幸,感慨。
夜色愈深,她們最先看見那片滿目星也更亮。姜語從沒有哪一次,這樣喜歡吳清妍的碎碎念,溫柔得都不像她。再聽她惝恍收尾那些故事,嘆說,要是重來一次就好了。
姜語抿了抿唇,沒作答。
陪著靜坐會兒,起身,說自己先回去了,有時間再來。
她人往後走,吳清妍也歪著腦袋,目不轉睛瞧著她。不曾想她幾步之外再停下,一面凝然背影,月色浮在她身上,輕盈單薄。
思慮著,姜語轉過身,對上吳清妍,喊她聲:「媽。」
久違的,日思夜盼的稱呼。
吳清妍立馬站起來了,站直身子。
眼底瑩瑩有淚。
姜語低頭,咬咬唇,堅定再看去,「我從沒跟你說過,大概也就這一回。我其實……不大想成為可利用的工具,明碼標價的商品,如果可以,我想活成自己。」沉聲,最後一句是嘆出來的:「如果可以。」
然後,姜語遙遙瞧見她眼角又滑下淚,難受得喘不平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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