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語這邊四個打自家人的局,不乏有觀戰來的。李雯中途出去叫了些酒水小吃,供幾個人坐沙發上嘮嗑,也有坐到桌邊,瞧著誰的局勢,替著誰惋惜。
要麼就是閒聊話,必定圍繞著圈裡那點事,話是從李肅老婆那兒繞來的,連著那陣兒最熱門的話題。
姜語剛下桌,暫換個人替上,到沙發邊倒酒小坐。
桌邊觀戰的某個人側身看她,把正聊的話題拋來:「之前紐約那下水儀式,據說外媒報導可爆了,都在羨慕咱三小姐有福!這上百億的郵輪聘禮下得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姜語笑笑不應。
一陣調謔里,暫替姜語那角的女人插話說:「早先那訂婚宴不還傳李先生是公然搶了許給弟弟的未婚妻,不說還以為兄弟鬩牆呢。」
李雯頭一個不樂意,睨眼她:「少聽點瞎傳,大哥對小沅沅好著呢。」
那人便笑:「那對三小姐就是真愛啦?」
這時誰都向姜語看過來,個個逗趣兒眼神。
也不知哪個那麼一句諧戲:「我覺著呀,這流傳得換個說法,什麼同室操戈狗血情節,就應該是為愛痴狂,不顧流言的忠貞愛情故事!」
引得滿堂鬨笑,一張張嘴來點她,就問是不是呀,都三小姐、三小姐得叫,還有喊上太太的。半點不叫人下不來台,盡然是歡欣踴躍的熱絡氣氛,又適如其分得拐去別的話題。
姜語坐了沒一會兒,桌邊有意叫她再上,隨身手機響了,就打個抱歉的手勢:「我接個電話先。」
走到門口廊道,姜語靠牆站。
滑開接通,電話里,李京肆問她什麼時候散場。
「不知道呢。」
李京肆笑問:「還想玩麼?」
姜語無聊用鞋底磨地,注意力飄走,回說:「一般,不輸不贏,我下桌了,但應該得再陪會兒?」
「不想玩了就回家。」
「你來接我嗎?」
「嗯。」
姜語頓住,滑屏幕看到時間,「這個點不嫌麻煩?」十點半了都。
聽筒里聲音更雜了些,姜語猜測他是在外邊,又問了聲怎麼不說話。
過了會兒,混著聲不易察覺的笑,沉沉地,似風般飄來:「外頭起風了,挺冷的。」
姜語腦子一下叮鈴,「你就到了?在哪兒呢?」
他哈了聲氣:「院裡。」
「你不曉得回車裡。」姜語笑不可遏,叫他等著,「我發揮下編故事的能力……嗯,也不用編。」
李京肆默然著,一忽兒,聽到陣開門聲,雜亂交談衝進聽筒,停了,在那片刻的寂靜里,清晰一道嗓音揚起來——
「不好意思,我老公杵在外邊兒!我得去看看他凍死沒有!今兒就到這了哈,來日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