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心態上的穩定,似乎是紀雪城的天賦。
所以要不是晏渺言之鑿鑿,晏泊實在無法相信,她會在人來人往的機場,如此肆意的流露情緒。
「倒也不是很誇張的哭法,」晏渺繼續說,「就是抹了幾下眼睛,看起來挺難過的。」
晏泊聽她的形容,心裡酸澀。
「後來呢?」
「後來……」晏渺撓撓頭,眼神飄忽了起來。
在她的記憶力,後來有個裹得看不清臉的男人出現,坐在了紀雪城身邊。
兩人看上去是熟識,攀談一直持續到他和紀雪城登上飛機。
但這種舌根似乎不能亂嚼。
晏渺憋了半天,到底沒說實話:「我也不記得了。」
晏泊有點無語,抬手敲敲她的額頭說道:「你這記憶力,怎麼記得住劇本台詞?」
冤。
冤死我算了。
晏渺在心裡對著老天訴苦。
吐槽歸吐槽,問題卻還是要問:「所以我說,你倆當時到底為什麼分手?」
晏泊濃眉糾結,視線聚焦在牆上的一幅掛畫上。
當年紀雪城給出的理由是性格不合,以及人生規劃不同。
那時的晏泊並不理解她真正的含義,但是現在,他卻隱約明白了一些。
她有比談戀愛更重要的事情。
室內靜默,晏泊正要張口說什麼,外頭忽然打了個悶雷。
兄妹兩人同時一激靈。
不多時,晏慶弘從門口快步走進來,撣著頭髮。「這雨下得太突然了,明明晚飯前還是好好的天氣。」
他身後跟著周景仟和紀雪城,三人的外衣都沾了水珠,顯然是淋到了雨。
晏泊詫異:「下雨了?」
他走到窗邊望向室外,只見花園裡的燈光映照出瓢潑似的雨點,天地間只剩下茫茫水汽。
黑色變成流動的實體。
周景仟從保姆手裡接過干毛巾擦頭髮,又遞給紀雪城一條新的。
「現在雨太大了,開車不安全。要不然,你們倆今晚就在家裡休息吧,別冒雨回去了。」她說。
紀雪城接毛巾的手頓在空中半秒。
「媽,不就下點雨嘛,哪裡至於走不了,」晏泊搶先說,「我們等雨勢變小再走不就行了。」
他說的有理有據,周景仟倒是沒有堅持。「隨你們。雪城啊,要是等會兒困了不想走,就直接住在家裡,換洗衣服都有,渺渺房間裡沒穿過的一大堆。」
紀雪城干啞著嗓子,輕輕應了一聲「哎」。
晏泊怕她多想似的,安撫一般地碰了碰她的手臂。
散步是散不成了。